祖父这是说,殿下是不是想要对付世家。

覃宁谧沉思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祖父,这两家是实打实危害一方的祸患,他们以前能逍遥法外,是因为上头那位不在意,现在换成了现如今这位,这位是个眼睛里容不下钉子的人物,他们也是自作自受。”

覃宁谧觉得,殿下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而且殿下重视实政,不喜那些溜须拍马之辈,还愿意让女子入朝为官,甚至还大力提倡此事,比先皇还要坚定。

覃宁谧心道,自己以前曾不止一次设想过,早生四十年,为先皇效力,也忧愁过未来如何。

现在自己能将一身本事施展开来,全靠殿下,所以希望祖父不要为难殿下。

“唉,话虽如此,可那位的手段实在是令人心惊啊。”

覃昌一想到那两个家族全都是满门被灭,就心惊胆战。

对于世家大族来说,子嗣是他们最看重的存在,只要世上还有一个同姓同族之人,那他们这个大家族就没有彻底灭亡。

若是嫡系和旁系全都死了,家族就彻底没了。

“是那些人不好,若非雷霆手段,指不定还会出现什么样的灾祸。”

覃宁谧认为殿下在早朝上说的话是对的,真要是走正规流程,让朝廷的人去审判那些世家大族的人,最后认罪的人,指不定是哪个顶罪的无辜人。

覃昌听着覃宁谧的话,脸色微沉,他眯了眯眼,看向覃宁谧的眼神变了些。

以前是看族中最为有出息的孩子,现在变成了看胡闹的小孩。

“三娘子,你别忘了,你姓什么,又是如何坐上今日的位置,可不要被那位几句甜言蜜语,糊弄得忘了自身根本。”

世家是他们的根本,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若是不作妖,世家就是那位手中治理天下的工具。

若是那个位置上的人,非要跟世家对着干,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世家也不是吃素的!

覃昌的话让覃宁谧愣了一下,随后覃宁谧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父亲,覃继业面无表情,像是在发呆。

覃宁谧突然想起了大姐姐覃韵诗。

以前,大姐不愿意嫁出去,祖父也是这样,用覃家的荣耀来说事,让大姐姐退一步,好让覃崔两家联手,相互扶持。

后来,大姐总是和大姐夫吵架,最后走到了和离的那一步,后来大姐就远赴他地为官,明面上与覃家再无瓜葛。

也没人再提起大姐,覃韵诗像是不曾存在过一般。

为了家族,什么都是为了家族。

“祖父说得是,孙儿想差了,还请祖父莫怪。”

覃宁谧心中不愿听覃昌说那些话,干脆明面上认了错,她不会跟大姐一样,与祖父明面上对着干。

祖父固执多年,与他说再多也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

只需自己心里有杆秤,知道日后如何行事即可。

“嗯,三娘,你是覃家最有出息的孩子,比你父亲和大姐都要强得多。”

一旁听着这话的覃继业,手指微颤,像是要攥紧拳头,最后却颓然放弃,没了任何斗志。

覃宁谧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她嗯了一声,像是认同覃昌的话,不过她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而是说起另一件事。

“祖父,说起大姐,前些时日望水县堤坝损毁,当地县令差点儿葬身洪水之中,望水县偏远,如此忠君爱民的县令,放在望水县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表面上覃韵诗的下落,谁都不知道,甚至她本人还变了名字。

但身为覃家的掌权人,覃昌怎会不清楚覃韵诗在哪儿。

望水县,就是覃韵诗所在之地。

听到县令差点儿葬身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