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二爷是太太养的,太太岂不心疼?就是我们做下人的,大家落个平安,也算是福分了。哪一天我不劝二爷?只是再劝不醒,偏偏那些人又亲近他。我还记挂着一件事,常想来回太太,只是我怕太太疑心,不但我的话白说了,连葬身之地都没了。”王夫人忙问:“我的儿,你只管说。近来我听到众人都夸你,只说你不过在宝玉身上留心,谁知你的话都是大道理,正合我的心事。”袭人说:“我只想请太太生个法儿,让二爷搬出园外来住,就好了。”王夫人吃了一惊,忙问:“难道他和谁作怪了?”袭人说:“太太别多心,这不过是我的小见识。如今二爷大了,姑娘们也大了,日夜一处,起坐不方便,不能不让人担心。二爷的性格,太太是知道的,偏好在我们队里闹。那起小人的嘴,有什么避讳?心顺了,说得比菩萨还好;心不顺,就编得畜生都不如。将来人说二爷好,大家还好过,若叫人说出不是来,我们粉身碎骨是小事,二爷一生的名声岂不完了?俗话说‘君子防未然’,不如这时就防避的好。”
第16章(6 /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