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阿方没有立即接桂春生的话,而是笑呵呵地问:“阿桂,你可要想想清楚了,你们人住海珠,跑到我白云这?个地方来上班。是不是说?反了?”
桂春生竟被这?话给噎了一下,然后?才说?:“住房跟着工作走,也很正常嘛。”
那个叫阿方的这?才不说?话,翻了翻手头的文件,说?最近是要招一个助理教师。
“什么?最近想找个教电工的助理老师?”大概是对方问了句什么话,桂春生捂住话筒,问周长城,“长城,你有电工证吗?”
周长城摇摇头。
桂春生不直接说?周长城没有证,而是问:“阿方,这?个证难考吗?”
那个叫阿方的中年人,有一把浑厚的嗓音,从话筒那边传了零星片语过?来,桂春生的表情无甚变化,周长城和万云瞧不出什么东西来。
对方笑呵呵地和桂春生说?:“这?个证倒是不难考,能正确操作,考过?了就行。但?是这?个助教必须要实打实有至少八年以?上的电工经验,尤其是机械设备和工厂用电的电力系统。阿桂,我们学校总得对学生负责啊。”
桂春生感觉到了其中的难办,他是学文的,再不懂,也知道周长城的履历和阿方的要求八竿子?打不着,对方接着又问了周长城的学历这?些基础问题,沉吟一阵:“这?种基础的技术岗位,目前来说?对学历要求不算太高。若是学历不够,经验补足也可以?。”话说?到这?里,就没有再往下说?,意思是若是学历和经验两样都不达标,那么这?件事就没有办法商量,只能另寻出路。
那个阿方显然和桂春生是多?年相识,话间?留了一条缝:“你也知道,我这?里出去的学生不愁就业,有些工厂会直接找我们就业办的老师。”那头大概是对办公室的人交代了什么事情,和桂春生说?,“问过?了,还有三个礼拜,我们学校会跟几个民营厂的招聘代表见面?,到时候我提前给你打电话,你这?个侄子?要是还没找到工作,就让他来我学校一趟,我来给他想办法。”
“好,你打电话到我办公室去,过?两日我就出院了。”得了老朋友的保证,桂春生的脸色转为好看起来。
阿方这?才听说?他住院,从工作的话题转下来,问候桂春生身体如何,又说?自己?也有胃反酸的毛病,好多?年了,一阵一阵地犯,最近在喝中药调理,两人是熟识老友,又说?了谁谁谁身体如何,正事和交情都谈完,再说?句“得闲饮茶”,便挂电话了。
桂春生和阿方说?的是广东话,周长城和万云连猜带蒙也听不懂,这?时又察觉到了和这?个地方语言上的天堑,脑子?里乱乱的,来一个巨大而陌生的城市到底是不是对的?
好在桂春生的话让他们少了些慌张。
从医院后?勤处打完电话出来后?,桂春生把阿方后?面?的话和周长城说?了一通,想了想,他说?:“我朋友那里可以?作为一个保底选择。这?几天呢,你也开始找找工作,我的建议是不要走远,就在附近找,广州说?大不大,说?小?肯定不算小?的,再远的,你上下班就辛苦了。”
“找工作也看缘分,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稍安勿躁。若是没有找到,得往好的放下去想,至少把周围的片区都走熟悉了,日后?生活也方便些。”桂春生让周长城和万云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当?时过?完年你们即时开始找工作,空缺的岗位比较多?,如今四月尾,快到五月了,各企业单位的职工相对稳定,对于找工作来说?,就不算是个好时机。越是难熬的时候,越是要有耐心,清楚吗?”
周长城和万云一点城市生活的经验都没有,只觉得桂老师句句都是真理,唯有喏喏点头。
桂春生让他们自己?去找乐子?,不必总待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