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跟桂老师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一脸的斯文相,头发半白,脸上戴着跟桂春生类似的银框眼镜,手上推着一辆自行车,车头挂了个鼓鼓囊囊的皮质公文包,村里黑,没有?公共路灯,只有?各家屋内外泄的灯泡照明,地上的路凹凸不平,不好骑车,他双手扶着车把,偶尔拨动?铃声,叮铃铃,叮铃铃,提醒路人,有?人来,以免相撞。
等?到了这小房子的门?口,这人果然停下,瞧见有?两个人,一直盯着自己,这中年?男人也?看盯着他们看了半天?,双方都?不说话,最后还是那个中年?男人开始张嘴的。
“你们,是不是一个叫周长城,一个叫万云?”那中年?人报出小两口的名字。
周长城和万云在黑暗中各自对望一眼,点点头,心里的警惕并没有?减少一分。
“那就是了!”那中年?男人笑,停好自行车,从兜里掏出钥匙,叫他们让开一些,“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我出去办事情,耽误了,就回来晚了,你们等?很久了吧?”
周长城和万云手牵着手,对这个陌生的男人齐齐摇头。
“桂老师跟我说过,你们今天?下午到,叫我给你们开个门?。怪我怪我!忘了时?间?!”那中年?男人打开锁,又把自行车推进去,见周长城和万云迟迟不跟进来,看着他们蛇皮袋里装着的棉被和锅碗瓢盆,什?么都?丢不下,衣着是典型的进城务工老乡,也?不知道桂春生是从哪儿挖掘出来的这一对活宝,又笑,“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跟桂春生是大学同学,以前也?是同事,都?是在学校里教书的。我姓凌,叫凌一韦,你们喊我凌老师也?行。”
“凌老师,桂老师他人呢?”周长城一动?不动?,看着那个自称凌老师的中年?男子不知摸到哪里,“哒”一声,把门?口的小灯泡开了,一片黯淡的黄色灯光罩下来,总算破除了这门?口的黑暗。
“桂老师这几日不方便招呼你们,他住院了。”凌老师的声音听起来情绪不高?,只是把门?打得更开一些,让周长城和万云把东西搬进来,“快进来啊,站门?口喂蚊子呢?”
周长城和万云一听这话,头发都?竖起来了:“桂老师怎么住院了?他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们也?别激动?,人到中年?,身体难免有?些毛病,他住院也?只是休养休养,不是什?么大事。”凌老师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摆手,“快进来吧,桂老师的钥匙在我这儿,他让我给你们的。”
话说到这儿,周长城和万云这才?信了这凌老师,搬着四袋行李进屋子里去,凌老师顺手把这双开铁门?关上,那把大铁锁也?落了锁,熄掉门?口的灯,告诉这两个年?轻人,他住左边的上下楼,桂老师住右边的上下楼,两头是共用的厨房和卫生间?,中间?的上下楼梯就是两人住处的分界线。
凌老师从自己房间?摸出一把钥匙,带周长城和万云到一楼的那个木门?去开锁:“桂老师这阵子忙,事情多,身体熬不住,就去住院了,所以今天?招呼不了你们。你们今晚先住这儿,有?什?么事白天?再说。”
那扇木门?推开的时?候,有?点困难,只开了一半,仿佛背后有?什?么东西顶住了,凌老师不由笑起来,也?没有?继续往后推,只是说:“我和桂老师临时?搬来这儿,东西都?没收拾好,里面肯定乱糟糟的,不过他特意?交代我买了两张行军床,够你们用的。”
“桂老师怎么搬到这儿来了?”周长城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万云也?是茫茫然的。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还是你们自己亲自去问?他比较合适。”凌老师开了锁,把钥匙给到周长城,又给他们两个指了洗澡房和厨房在哪儿,就准备走了。
“凌老师。”周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