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也?有?五六层高?的楼房,这些楼房则是两栋或三?栋连在一起,形成握手楼,楼下的绿色铁门?一关,外人不可窥见,自成一国。有?的大门?里头传来鸡鸭叫声,听着跟平水县的农村没有?区别。
这里的村民,跟平水县的村民相比,衣着稍微光鲜些,颜色多样化,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因为气候炎热,有?不少穿水晶拖鞋和木屐的,几乎人人都?讲广东话。除了本?地人,也?有?在附近打工,租了村民房子在住的外地打工人,现在正是下班时?分,几十人从公交车下来,正熙熙攘攘地往各自的租房走去。
按着桂老师给的那个地址,周长城和万云用普通话一路问?过去,问?路的时?候,还被带着红袖章的村委拦下看了介绍信,得知是来投亲的,又再问?了一下桂春生的信息,这才?给他们指了路,查得倒不算特别严格,大概是像他们这种外来人口实在太多,村委也?见怪不怪了。
周长城和万云谢过指路的人,在公交车站下车的地方,向右边拐了十分钟,按着门?牌号码数过去,才?到了一栋两层小楼的门?口。
小楼是简易的广式建筑,上下两层,中间?修了楼梯可以上楼,每层楼上下各有?一个房间?,一扇木门?遮掩了里头的光景,一楼的左右两边各自带了个锁着门?的小间?,不知是做什?么用处的。
而在正对着小楼门?前,则是围了一小圈矮小的水泥围栏,围栏破旧,上面长满了杂草和湿滑的青苔,乌黑黑的一片,周长城若是拿个凳子踩上去,一定能翻墙而入,所以这墙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而他们所在的大门?口,也?是一扇双开的、镂空的生锈铁门?,只用个粗锁头给锁住了,那简单的样子,仿佛一推就开。
至此,夜已经黑,四周邻居陆续开灯,他们的家里散发出白色和黄色的灯光,不甚亮,有?饭菜香味飘出来,大人们在喊孩子们回家吃饭,这儿巷子多,看着似乎不显人,没想到不一会儿,各处小道竟奔跑出十来个小豆丁高?的孩子,一路洒着欢声笑语回家去了。
周长城和万云拿出桂老师发来的电报,对了又对,珠贝村二巷112号,是这里没错。
“城哥,咱们喊一喊桂老师吧?”四月份,广州的蚊子和小咬开始成群出动?,万云的脖子已经被咬了好几个痒痒包了,她正挥手赶着这些讨厌的蚊虫。
“好,我来喊。”周长城放下蛇皮袋,又把万云肩上的蛇皮袋卸下,双手拱成喇叭状,朝着没有?动?静的小楼喊,“桂老师,桂老师,您在家吗?我是周长城!桂老师!开开门?!”
半晌,屋里无人应答,也?没有?亮灯,不知道怎么回事。
倒是有住在四周的人,手上拿着碗筷,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又缩回去继续吃饭,不多时?,有新闻联播结束的声音传出来,这是七点半了。
“城哥,我们跟桂老师说了是今天?到的吧?”万云都?有?些怀疑桂老师是不是没有?收到他们的电报了。
“桂老师不是那种没有?交代的人,他可能有?事,没有?及时?回家,咱们再等?等?吧。”周长城也?热了,广东的热和老家的热是不一样的,广东的热能让人从心底里燥起来,那种湿气从身体里面钻到皮肤表面,怎么也?干不起来,只能一直闷着,他想把毛衣给脱掉,但是万云不让。
“夜里还有?点风呢。”万云拦住他。
两人又累又饿,幸好带的红薯还有?两根,早已经冷了,他们还是一起分着吃光了,无人在家,一点办法没有?,只能坐在大门?口,硬等?着桂春生回来。
过了估计有?一个多小时?,前头暗处传来一阵自行车的铃声,越来越近,周长城立马站起来,把万云挡在身后,眯着眼朝前看去,从巷子里走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