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眸阴沉,声音愈发冷厉:“还敢在这种地方喝酒?”

“我没有,是他、他们……非要……”

“那你就这般来者不拒?”

“我也不想的,可他们上来就灌我喝酒……”

“你也不想?”嘴角勾起一声冷笑,“与人十指紧握,左拥右抱,也是不想?”

“不想不想!”她拼命地摇头,努力解释道,“我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我只是点了两壶酒,谁承想还有两个姑娘,我把姑娘赶走了,不承想他们又进来了……”

姜荔雪委屈极了:“我分明扮成男子,可他们是怎么发现我女扮男装的?”

衣服也换了,头发也束了,脸和脖子都涂黑了,胸前护得很好,平平坦坦也没叫人碰了去,他们是如何一眼就认出她是小娘子了?

怎么和话本子里写的不一样呢?

谢珣闻言,目露鄙睨地看着她:她身量小,声音软,气质阴柔,脖子平滑得一览无余连个喉结都没有,就差在脑门上刻上“我是女人”四个字了,还有脸在这儿纠结人家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来她是女扮男装的?

还能怎么认?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况且只知道把脸和脖子涂黑,不知道把那两只雪白的爪子一并涂了,真是有点脑子,但不多。

还有脸在这儿委屈。

“除了你的手,他们还碰你哪儿了?”知晓她是因为不懂这里的规矩才闹出这样的误会,谢珣胸腔里那股无名火才算熄去几分。

姜荔雪抚了抚自己的脸颊,羞愤道:“脸……”

方才自己被酒辣哭了,那两个人借着给她擦眼泪的理由碰了她的脸。

谢珣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嘴角莫名起伏几次,而后拉起她往外走去:“孤带你洗了去。”

听声音,似乎没有方才那般生气了。

行至门外时,又见他一人吩咐道:“把方才那两个象姑扔后院的池子里,叫他们也洗洗。”

那人得令去办了,姜荔雪被谢珣拽着,入了就近的一个雅间,刚好就是她一直盯着的,明月坊行首絮晚姑娘的房间。

这个时候,姜荔雪才想起自己进来的初衷:她是来捉谢珣与絮晚的奸的,怎的这会儿反倒像是自己被捉奸了一般?

还未来得及辩解,便见房内一位芳菲妩媚女子施施站了起来。

发间的步摇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微微晃动,她立在窗前琴后,背后是绿意盎然,眼角是春情脉脉,姿色天然,般般入画。

迟钝如姜荔雪,也在此时感受到了这女子与坊里其她女子的不同。

娇媚的皮囊下,她的身上似有一种远胜美貌之外的气质,像是色欲名利之地里长出的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清冷与魅惑并存,气定神闲却又风情万种,单单只是站在那里,便似有着勾人魂魄的魅力。

对方步履轻盈,缓缓走过来,丰姿尽展,舞态生风,连裙裾都划出好看的弧度。

“絮晚见过良娣。”檀口轻启,声音说不出的婉转动听。

姜荔雪一向颇为自己的容貌自信,可这会儿见了絮晚,方体会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感觉。

纵然对方在姿色上与她不分伯仲,可那份柔情绰态却是她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难怪五姐姐说,半个京城的男人都喜欢这位行首,包括谢珣。

除却她身份低微,其实与谢珣很是登对的。

姜荔雪愣愣地冲她点了点头,谢珣随即与絮晚说道:“叫人送盆水来,给她洗洗脸。”

絮晚应了声“是”,便出门叫人了。

姜荔雪大抵是被美色迷晕了,不满道:“你怎么能支使人家呢?”絮晚不是他喜欢的女人吗?怎么支使她跟跟支使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