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荔雪只顾着瞧着那一对璧影了,没留意脚下,一不留神踩进了浅水中,浸湿了鞋袜。
“怎的这般不小心?”姜意纾过来扶她。
“没事,我去换一双就好了。”幸而马车里带了一套衣服和鞋袜,姜荔雪便骑马去马车中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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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珣今日早早便接到了七皇叔。
想是南方的水土养人,七皇叔而立之年,五官仍棱角分明,身姿修长和谐,年龄上看起来与他这个做侄儿的不遑多让。不过因为常年带兵的缘故,身上自有一股指挥若定的大将风范,气势凌然,郎朗霸气,又非父皇那般不怒自威,相似的薄唇扬起时,便显露几分亲切。
谢珣与这位七皇叔并不相熟,毕竟对方离京近十年。
十年前,谢珣还是个半大的小子。那一年母后被人陷害入了冷宫,他被父皇交给淑贵妃教养,淑贵妃表面待他尚可,实则暗地里让人磋磨他。
他记得有一次,淑贵妃让人教他骑马,他初学,尚还恐惧,便被教授的夫子松了缰绳,任由那匹受惊的马带着他疯跑。
他吓坏了,坐在马背上边跑边哭,不晓得哪一瞬他就会掉下马去摔死。
有人打马而来,追上他后翻身跳上他的马,硬生生地制住了□□的惊马,将他救了下来。
那人便是七皇叔。
那时的七皇叔还未及冠,尚有着少年人意气风发。
“莫哭了,”他嫌弃地给他擦了一把眼泪,“你怕那畜生作甚?你越怕,它越欺你……”
而后给他换了一匹马:“上去,再练!”
他被逼着,短短半个时辰就学会了骑马。
便是因为这件事,即便他与七皇叔十年未见,但在他心中仍觉得对方亲近。
“七皇叔,侄儿接您进京。”
谢瞻打量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侄子,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太子长大了,我都不敢认了。”
“七皇叔倒是与十年前容貌无二……”
“哈哈哈,”谢瞻爽朗地笑着,“听说你娶妻了,这一路上可听过你不少趣事……”
“哦?皇叔都听说什么了?”
“听说你喜欢那小娘子喜欢的紧,都出宫住到人家娘家去了。”
谢珣神色坦然地应下:“她最近身子有所不适,侄儿陪她回去调养身体。”
“做得好,自己的女人当然要自己疼惜,莫管旁人说什么。”
“皇叔说的是,”谢珣邀他上车舆,“祖母与父皇念皇叔念得紧,咱们这便回宫吧。”
“好。”
叔侄共乘一辆马车,谢珣便也关心了一句:“怎的没见皇婶一同回来?”
谢瞻随意道:“哪有什么皇婶,这些年忙着练兵,没那闲工夫娶妻……”
而立之年,七皇叔竟还未娶妻?
谢珣提醒他:“皇叔此番回来,祖母怕是少不得要催你娶妻……”
在催婚这件事情上谢珣颇有体会,未纳姜氏之前,在婚姻一事上,母后三日一小催,祖母五日一大催,甚至整日里变着法子往他宫里塞人。
后来姜氏进宫后,母后那边倒是歇平了,但是祖母那边又催着他立正妃。
如今七皇叔久别归家,又是个没娶妻的,他已经可以预料到祖母那边会如何了。
谢瞻倒是不在意,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当年种的因,如今结的果,自作孽罢了,她喜欢催便催,与我有甚关系?”
谢珣隐约好像听过一些往事,当年七皇叔在京城时想娶一位女子,后来没娶成,那女子似是嫁人了,又似是离世了,不久之后七皇叔便离开京城,去驻守南境,久不肯归。
思及方才他说的那些话,不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