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两声。
两簇火光聚在一起终于让黑夜亮了些。至少没那么冷了,至少我终于能看清程一。
原来大前门是这个味道啊。
我天天拿着这烟,结果今天才是第一次正经抽。也挺好笑的。
烟雾在雪夜中飘散开来,我咳了下,轻声道,
“还是雄狮薄荷好抽。”
“…嗯。”
程一应了声,可依旧抽得凶。
他又把脑袋埋回去了,避开了我们视线所有的交错,开口间又轻又淡,
“你还骗我,说因为是你给的大前门,所以好抽。”
…
嗯,我骗了他。
从他喝醉那天开始,大大小小的谎言数都数不清。
我每天,每时每刻都在骗他。
“对不起。”
我想不到说什么。在崩溃边缘的情绪,想过解释的千言万语,等到如今,我在下着小雪的夜晚好像只能说这一句。
对不起。
就好像…所有的惶恐和深渊在见到程一那刻,都被这个人轻轻松松填平了
只要他还在,一切就都很好。
我道歉,原不原谅的事程一说了算。
我不想解释了,其实程一知道的,知道我喜欢他,喜欢到发疯骗他。
我偏过头,一眨不眨望向身旁埋着脑袋又陷入沉默的程一,本能地抬手,轻轻帮他拍着发梢落下的白雪。
烟头燃烧和衣服摩擦的细小簌簌声,是这个夜晚所有的喧嚣。
他没动,烟也不抽了,指节冻红了在细微地发颤,和我的指尖一样。
“颜晖。”
“嗯?”
程一微微偏过头,如先前一样淡淡地望向我。不带情绪,像个冻懵的狼狗,也像个蜷缩的橘子。
我望向那双深棕色的眼睛,看着他睫毛上沾染的小雪。我笑了笑,用程一最喜欢的那个笑容,抬手小心地蹭了下他眼睑下沾染的灰。
这回程一没再躲我了,他只是小心翼翼的,就像这场小雪一样,开口间说得又淡又轻,
“我还是很喜欢你,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谈恋爱了。你能教我吗?”
恶犬如我逼老婆领养我(指奸胁迫软硬皆施)
我没有回答程一的问题。
在没有想明白那个最好的答案之前,我不敢开口
我怕一不留神,老婆就要走。
赵叔车上的暖气开得很足,让我的指尖能够动弹了。
车开往的方向不是出租屋,而是我给程一准备的那个小家。
…
午夜十二点了,市中心的街道繁灯不灭,像一颗颗驻足人间的星星,望着我们小小车厢内的沉默。
我偏过头,目光又一次落在身旁看着窗外发呆的程一。他打架了,颈侧那抹血痕刺得我眼睛酸。
太多的话堵在喉间,可最后酿成的还是一场良久的寂静
程一也是如此。
他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在那个下着小雪的小巷里,他就那么乖乖牵着我的手起身,乖乖走在我身后,甚至在看到赵叔的车时也什么都没问,乖乖就上了车。
他太乖了,乖得我害怕。
发酵的沉默像灌入心口的水泥让我窒息,可我是那么胆小,胆小得只能试探地用指尖碰了碰程一的手,轻声道,
“还冷吗?”
程一摇了下头,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不断掠过的街景。
“那,你现在想和我说说话吗?”
程一又摇了下头,轻轻的,却总让人觉得倔。
我垂眸望向程一没躲开我的手,小心地用指尖挠了挠,故意道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