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婆婆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先生的脾气?说不定他明天就回来了,又说不定他半年后才回。”

南宫雨就道:“婆婆,这山壁上的洞窟都是赤焰前辈亲手凿的吗?”

展婆婆道:“应该说大半是吧。也有些塑像、洞窟是别人刻的。有些游方僧人偶然到了这里,见了这些洞窟,都十分的惊讶,便留下来也刻上一尊几尊的佛像。还有些江湖上的朋友,纯属闹着好玩,有那闲工夫的,也欢喜在这里刻点儿什么。”

显然,这展婆婆被南宫雨一番恭维,心情此刻真是好得不得了。再者,赤焰山人不在家,她独自看守着这些洞窟,也没个人说话。今日好不容易有人来与她攀谈,她自然谈兴盎然了。

于是展婆婆头前带路,引着南宫雨三人一个窟一个窟的看去。

果然,有些塑像雕刻得十分精美,有些就比较粗糙;有些塑像人物丰满圆润,有些却瘦削苗条;有些洞窟大到可以容下百余人,有些洞窟不过是在壁上挖了个小小的浅槽。塑像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简直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能在这里找到同伴。

在南边一个背阴的洞窟里,南宫雨被一尊奇特的塑像吸引。

这尊像不是佛不是仙不是道不是鬼,却是一尊人,身高也如真人大小。他面目清矍,身形颀长,穿得齐齐整整,背上背着一把剑,浑身上下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

最难得的是这人的一双眼。雕刻得十分逼真,好像眼珠子正灵活地转动着看着你哩。

“婆婆,这人是谁?”南宫雨问展婆婆。

展婆婆未及答话,邦莽抢着说道:“不管是什么人,反正是个死人!”

展婆婆便恶狠狠地瞪了邦莽一眼,道:“你不要乱说!这可是我家先生的塑像!”

吓得邦莽忙掩住了嘴,装作看别的去了。

“原来,是按赤焰前辈的身样塑的。”南宫雨道,“今日虽未见到赤焰前辈,见到这尊像,也算是了了心愿了。”

展婆婆听了这话,笑了,笑得却是有些勉强。

木胜歪着脑袋看着塑像,没说话。

告辞了展婆婆,南宫雨在前,木胜和邦莽在后,一同回水云间去。

只见迎面走来一人,浑身脏兮兮、乱糟糟,顶着一个鸡窝头。脸上除了一双眼睛是亮色外,其余都掩藏在晦暗之中。脚上的一双鞋一只大一只小,且破得不成样子,被这人当拖鞋穿着。他手里拄着一根树枝当拐杖。

南宫雨暗想:这人怕是和我们一样,走迷了路,竟走到这荒山野岭中来了。

却发现木胜止住了脚步,迟疑着道:“莫非……是赤焰先生?”

南宫雨便止了步。

只听木胜叫道:“赤焰前辈!果然是您!”一边迎了上去。

来者原来正是赤焰山人。

这可真叫机缘凑巧了。

南宫雨不由得和邦莽对视了一眼。

那洞中山人的塑像,和眼前的这位,反差确实有些大!

南宫雨和邦莽忙上前与赤焰山人相见。

赤焰山人得知眼前这小少年正是他要找的南宫雨,不由双眉一皱,脑袋一歪,嘴里又是“咦”又是“啧”的。

“小兄弟,咱俩可是缘分太浅了吗?怎么我刚刚去找你师父,为的就是要见你。你师父却说你来找我来了,嘿,完美错过!”

这声音就如赤焰一般熊熊燃烧着,中间夹杂着无数的唾沫星子,朝南宫雨劈头盖脸而来。

南宫雨相信,自己若是拿出手帕来一抹,必定会抹下一脸的泥灰。

“这可真是冤枉!”邦莽嚷道。“你不知道,我家小主人为了找你,走了多少路,吃了多少辛苦,还几次都有性命之忧!”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