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看我吗?
怀着失落神祇自己?也分辨不清的失落之情,德斯帝诺观察着人类的神色。祂又?振翅,又?盘旋,雄蛾的气味标记便?如海啸,失控地冲满了至高天。
他为什么一无所觉?
失落很快就被不甘所取代,德斯帝诺的这颗心,这颗苍老枯竭,被痛苦刀剑所刺穿过一千万次的心,竟破天荒地鼓起了争强好胜的念头。
人类被使?臣引去用?餐,祂就在真知的池水边努力梳洗,拼命装饰着自己?。曾经有多?少神祇为祂雄健的体?魄,奢华的领毛所倾倒啊!祂张开双翅,古奥绚烂的花纹,铭刻了一整个宇宙的傲岸威仪,狂妄荣光,又?引得多?少追求者飞蛾扑火,只求分得一点最微末的关注!
难道人类不喜欢吗……怎么会呢?
德斯帝诺把自己?打扮得灿烂夺目,骄矜地出现在阎知秀面前,然而人类却像什么都没看见,只是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祂的领毛。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他问,“我想更多了解一点关于?这个宇宙的故事,你能帮我讲解吗?”
德斯帝诺更加失落,以至于?触角都耷拉了下去。
阎知秀奇怪地看着祂,不知道祂这是怎么了。
“好,既然这是你提出来的愿望。”主神说,“我就为你指出我的血亲们,好让你和祂们相认。”
德斯帝诺稍微打起精神,把人放在自己?身?上。
仔细想想,我的举动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早晚要送他离开这里,毁灭的叙事休想沾染他分毫。身?为命运的神祇,我岂会不知它的险恶之处?快乐和光明永远短暂,只有苦痛和衰亡才是永恒长存的。
……但是,我还是想让他看见,并且承认了我的魅力,能得到一句简单的认可,我就能感到长久的幸福了!
德斯帝诺在心里长吁短叹,不知何故,祂竟陷在患得患失的泥沼里不能自拔。
携带着阎知秀,祂来到一处辉煌如太阳的神殿前,只是岁月侵蚀得太过,曾经华美恢宏的殿门,还有殿门上用?黄金与青铜雕刻的诸神雕像,如今都蒙上了一层晦暗的光晕,不复昔时的光彩。
“这里就是为了记载神明的丰功伟绩所修建的地方,”德斯帝诺轻声说,“你不要看它多?么美丽璀璨,小小的人,如今,它早已枯萎破败。除我之外,这里站立的雕像都不再发光,因为它们所讲述的主人全都愤而远去,永不复还。”
大门缓缓地开启,阎知秀抬头向上仰望,他甚至没办法预测这扇门的顶点在哪里。
德斯帝诺轻轻摇晃脊背,让他顺着滑落下来。
“它们就算是亲族的遗产了,”祂解释道,“就请你站在我旁边,抓着我的领毛,让我说给你听吧。”
阎知秀也为这座神殿的规模感到敬畏,他点点头,跟在德斯帝诺身?边,轻轻地抓住祂脖子上的绒毛。
“祂是哀露海特。”主神中的最年长者说,“祂是大海,陆地,一切支撑者的先祖。水手畏惧祂的慈悲,农夫称颂祂的严酷,一无所有之人得以在祂的怀中收获安详。在我之后,祂是第?二?个出生的主神。”
阎知秀看到一尊高大且黯淡的神像,神不辨男女?,面目已经完全模糊了,唯有蓝得发黑的长发,还有十指上的纹身?依然清晰可见。
“祂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德斯帝诺低声说,“是‘带走我的血吧,因为我已经为你流尽了它’。”
阎知秀评价道:“祂看上去……很温和。”
“是的,”德斯帝诺点点头,“哀露海特总是很包容,实际上,祂也是与我交流最多?的亲族……可是,我没有珍惜。我从不珍惜。”
他们跨过大地与海洋的领域,幻色的雾气弥漫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