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阎知秀开始探索这个面积广阔的地牢,打算找到出口。

碍于规定,大祭司不能直接杀掉他,所?以才让项圈把他拖到地牢里,让他在这里等死。阎知秀大致摸索了一圈,就知道这地方路线复杂,环境险恶。

但对他来说,这点阻碍算得了什么?

阎知秀按照自己的生物钟划分时间,下到这里的第二?天早上,他在钟乳石间看到了一具只剩下骸骨的尸体。他停下来,为这个不幸的灵魂默哀,同时拿走了骨头上的肮脏囚服,然后在潭水里洗洗涮涮,甩干了围在腰上。

虽然不冷,但也不能光穿个短裤在这里乱晃。

接着在第二?天中午,又一只白蛾子落下来,扑腾在阎知秀肩膀上。

它看起来不像是他cos倒吊人时遇到的那?只,尽管长得都一模一样,可阎知秀就是有?这种模糊的直觉。

他已经有?点习惯这些?小东西的存在了,于是噙着笑?意,伸出双手?就是揉,把蛾子搓得赖在他身?上走不动道,直在他的颈窝里翻来覆去?,来回腻歪着磨蹭。

“你们是相互打听到我了还是怎么着?”阎知秀奇怪地问,“是不是我已经在你们中间传出名声了,免费蛾式按摩spa,来了就给服务?”

蛾子不说话,蛾子睁着小狗样水润润,亮晶晶的眼睛,对着他搓搓前足,像是在祈求。

“服了。”阎知秀喃喃地笑?道,“你们这个地方把蛾子当成神物,天天对着那?什么‘古老之?蛾’跳大神唱大戏,你们怎么不去?找那?些?祭司?”

听见阎知秀要把自己赶到赝品那?里,白蛾子很生气,它凶猛地振着羽翅,触角乱扇,试图发出反对的委屈声音。

不过它也没气多久,因为阎知秀的手?指很快就轻轻搔着它的翅膀根,让它融化成软趴趴的一摊。

“你看,就是因为我拿你们翅膀上的粉去?搅和泥巴玩儿,你们的祭司就把我扔到这个鬼地方,”阎知秀笑?道,“这么跋扈嚣张,是不是因为有?你们在背后撑腰?”

我们没有?“撑腰”!我们不可能理会赝品,赝品可以被?恒星的引力?粉碎成灰烬。

蛾子抬起翅膀,在阎知秀温暖的皮肤上蹭来蹭去?,爽得胸口咕噜噜冒泡。

但你,你是唯一的例外,你有?魔力?,我们爱你。

不过,这样的相会往往非常短暂,长则半小时,短则十?分钟,这些?怪异的绮丽飞蛾便?化作星光消失不见。

阎知秀倒没什么意见……反正地牢里除了尸体就是不会说话的鱼,他还挺喜欢这些?能解闷的小家伙。蛾子们不停来访,除了来讨要爱抚,更?有?查看他情况的意思?。

似乎它们也是偷偷摸摸地来的,没办法搞什么大动作,只好不停地在他的皮肤上涂满细腻的鳞粉。这些?鳞粉宛如不断加厚的结界,或者保护层,许多时候,阎知秀不慎被?钟乳石的棱角划伤,无论深浅,伤口都立刻愈合了。

他一边跋涉,一边抓鱼,一边撸蛾子,困了就找个平坦地方睡一觉。有?好几次,他醒来的时候,往往能发现怀里正团着个胖乎乎的毛蛾子,正跟他一起睡着,有?时是纯黑色的,有?时是纯白色的,暖融融的,仿佛一小颗心脏,眷恋地窝在他怀里。

这个时候,阎知秀就会哈哈一笑?,用两三根手?指把它咯吱醒,再跟它玩闹一番。

夜蛾有?些?不悦。

恒星还没自转过半圈,祂的使者中间却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景象:小簇的飞蛾团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地交换秘密,却又在祂投射目光的时候变得寂静如死,缄默无言。

传递秘密的飞蛾在喜悦中容光焕发,接收秘密的飞蛾在困惑和不信中发出嗡嗡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