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星极其宠爱这个年幼的神人,对方的吃穿用度,全是?业摩宫的大妖为他一力筹备。那些搜寻来的衣物?、珠宝和玩具装饰加起来,堆成了山一样高,只是?木屋太小,放不下?那许多的东西。因此除了孔宴秋亲手挑选的那些,余下?全被?他烧了,而他丝毫不觉得浪费,更无所谓奢靡豪掷。
不过,那些毕竟都是?侧面的见证,如?今亲眼见了他俩的相处动态,业摩宫的诸妖才算是开了眼界。
“堵在门口干什么?”看到围拢过来的凶禽太多,孔宴秋冷冷地?注视他们,“很想死是?不是??”
巫曦的眼睛睁大了,转头望着他的侧脸。
孔宴秋的眼睫毛颤了一下?,抱着巫曦的手臂紧了紧,一只蛊雕振翅而出,赔笑道:“尊主?息怒,听闻贵客大驾光临,我等想出来迎接……”
“滚开!”孔宴秋的眼神凶狞,一声厉喝,抖开的神光已?经将那只蛊雕轰飞出去?,瞬间在下?方的山岩上爆出一阵地?动山摇的响声。
巫曦张了张嘴:“哎……”
见他如?此险恶情态,围过来的妖鸟顿时哗然飞起,急急忙忙地?散开藏匿了。
但是?在心里,他们隐约有所知觉:倘若神人没有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多嘴的蛊雕一定会被?毫不留情地?当场烧死,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周遭寂静得像是?进?了坟场,巫曦揪着孔宴秋鬓边的孔雀翎,担忧地?问:“你干嘛对他们这么凶啊?”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自打进?入阵法笼罩的范围,进?入业摩宫,孔宴秋身上的气场就变了。
他不再是?那只温和宁静,还有点呆的小孔雀,正相反,一股恣睢酷烈的“气”环绕着他的全身,使他变得敏感、多疑而暴躁。
“……我不信任他们。”孔宴秋沉默半晌,低声道,“在他们兴建业摩宫,依附于我之前?,他们都曾意图吃掉我、食用我的血肉,并与我不死不休地?厮杀过。”
巫曦轻轻地?“啊”了一声。
“大荒的妖鸟凶兽,生来狡诈凶残,诡计多端。”孔宴秋寒声道,“对待他们,就是?要铁血手腕,不留余地?,他们才知道怕,知道不能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他们已?经飞进?了主?殿的内部,巫曦转着脸地?观察,他没见识过妖族的建筑风格,只知道这座宫殿森严而华美,黑、紫、金三种颜色组成了它的主?要色调氛围,到处都是?孔雀的形状和相关元素,即使豪奢地?堆金砌玉,镶珠嵌宝,亦不会让人觉得艳俗,反倒十?分贴切。
“等一下?……”巫曦忽然反应过来,“等一下?!我的衣服,被?褥,还有日?常用的那些小玩意儿,全是?你从这里带回去?的,才不是?什么‘搜刮妖兽洞府’得来的,是?不是??!”
自觉上当受骗,巫曦揪住孔宴秋的耳朵,恶狠狠地?道:“好啊,老实交待,你还瞒了我什么?快说!”
“哎哟,”孔宴秋急忙告饶,“别别别,我错了,好殿下?,我真的错了,除了这些,我再没有别的隐瞒了,我跟你发誓。”
打打闹闹的声音一路远去?,两人之间这才恢复了一点昔日?的气氛,只是?一进?入孔宴秋的寝宫,他们又情不自禁地?沉默了下?来。
不知是?谁自作主?张,在孔宴秋圆形的巨大巢窝旁边,单独安置了一张小床。
对方明显是?抱着谄媚的心思布置这些陈设的,小床柔软而舒适,上面悬挂着奢华轻滑的帐幔,床脚铺着丝绒浓密的毛毯,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可惜,这些心思没能讨好到在场的任何?人。
“啊,地?方这么大,”巫曦难为情地?说,“当然可以摆下?两张床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