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水田里那些跳来跳去的玩意和水蛭有点让她胆怯。

因此,她回家后就钻进空间里用王菊香的旧裤子做了两双长脚套。

脚套一穿,水里一钻,啥也不管。

就是吧,在她负责的那块水田附近的几个女人总要盯着她的腿瞧,让她有点烦人。

钱晓兰皱着眉头加快速度,不理会那几双嫉妒的眼睛。

然而有时候不是你避开了麻烦,麻烦就没有了。

吴秋兰分到的任务田在钱晓兰的左手边,自从昨天下午她去找钱晓兰要房子住没要成还被一顿损之后,她的心里就更加记恨上了钱晓兰。

这会她看着钱晓兰的长脚套,想着自已刚刚从小腿上拍打出来的水蛭,嫉妒的双眼都要红了。

钱晓兰一个克父克母的人凭什么能得到顾家人的喜爱?

凭什么被人虐待几年后还能分到几百块钱?

凭什么她还有多余的布料做脚套?

自已这么努力的挣工分,还是城里来的知青,难道不是最佳儿媳妇的人选吗?

顾家人为什么宁愿选钱晓兰那个干瘪豆芽菜,也不愿选择自已?

吴秋兰越想越气,然后不过脑的话就脱口而出:

“钱晓兰你也太奢侈了吧?居然用那么大的两块布做脚套。

你小叔小婶家昨晚让人搬空了,现在一无所有,你有这么多布应该送给他们。”

钱晓兰:“!!!”

她慢慢的直起身转过头,上下打量了眼吴秋兰,嗤笑道:“吴知青真不应该来我们清河村。

听我劝,去找大队长开个条子,到县上买张火车票去川省,到了之后转车去乐山市,那里有个大佛,你让他走,你坐下。”

吴秋兰疑惑的听完,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钱晓兰的意思。

直到她身旁的一个男知青“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才发觉自已又被怼了。

虽然她还是没弄懂钱晓兰这话到底是在怼她什么,但不妨碍她知道自已又被骂了。

吴秋兰气急,不高兴的扫了眼笑话她的陈志明,抿了抿唇,压下怒气又继续对钱晓兰道:

“你也别怪我多管闲事,你小叔小婶好歹是你的长辈,而且还是养了你好几年的长辈,没有他们你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咱们做人要知恩图报,你小叔小婶现在遇到麻烦了,你手里有钱有票又有穿不完的衣服,就该拿点给他们。”

吴秋兰这番话一出,周围的人看向钱晓兰和她的眼神就都有点不对了。

钱晓兰没有生气,她漫不经心的将脚在水里来回冲了下,一步一步的走向吴秋兰。

“我听说吴知青家里是五个姐妹一个弟弟?”

吴秋兰不懂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还是老实的点头。

钱晓兰又问:“吴知青只有一个弟弟,想必你家里人都很疼他吧?

我听说城里的粮食经常不够吃,有钱也买不到,那么吴知青作为姐姐,下乡几年了,可有给你弟弟寄过一次粮食?”

吴秋兰从小到大最恨的就是抢了父母疼爱,又一直抢她东西,还打骂她的弟弟了。

被钱晓兰这么一问,她不由得脱口而出:“我自已在乡下都过不好,凭什么给他寄东西?”

钱晓兰“啧啧”两声,拉长了声音道:

“哦,原来吴知青连给自家亲弟弟,且还是唯一的一个弟弟寄点东西都舍不得啊?

我还以为吴知青那么善良的人,肯定不会忍心看着自已的至亲吃不饱饭呢。”

陈志明没忍住又是“噗嗤”一乐,然后在大家的视线中敛住笑意,嘲讽道:

“钱姑娘,你说有些人怎么就那么虚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