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有薄淮拉着。

行客,江行客,忽如远行客。

“我想起来了……”江错水被这突如其来的回忆冲击懵了,讷讷道,“他是我和霍潮生领养的,当年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早夭了。”

薄淮很难表述这一刻的心情,多日来心里悬着的石头突然落地,他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庆幸。

“先回家,我们去找郁医生看看。”薄淮强硬地推开挡路的霍山衔,拉开车门把江错水塞进去。

被塞进后座的江错水愣了下,问:“你会开车?”

“我可以会。”

江错水被他这么一说,倒突然放松了不少,忍俊不禁问:“你有驾照?”

薄淮还试图争辩一下:“这么晚没关系的,无证也……”

“好了,我三十多岁的人了,不至于脆弱成这样,还是我来开车吧。”江错水拍了拍薄淮胸口,意外发现手感不错,又多摸了两把,摸完还有点遗憾,毕竟隔着校服摸起来实在太糙了,“你没分扣还好说,别把我车扣了,罚款还得我来交。”

霍山衔回国之后找过那个孩子,但一直没找到什么线索,只以为是江错水把人藏了起来,却没料到孩子已经死了。

他今天特意来这一趟为难薄淮,简直就像个笑话,眼睁睁看着他们在眼前卿卿我我你侬我侬,脸色很不好看。而江错水目不斜视,仿佛当他是空气,再没分给他一丝一毫的目光。

薄淮心里暗爽,觉得痛快极了,上车前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了四个字,霍山衔瞬间把照片边角捏皱了。

“你、出、局、了。”

他声音很轻,很缓,几乎是出口就被卷进风中。

江错水没听清,锁好车门回头问道:“你和他说什么呢?”

薄淮弯起眼睛,回以无辜一笑:“没什么,叫他有点自知之明。”

第69章

路上薄淮倒是没打扰他开车,不过到家后就一直眼巴巴瞅着这边,在等他开口说点什么。

江错水自知欠他一个解释,组织了下语言,便把陈年旧事翻出来简单同他讲了讲。

大概是和霍潮生领证后三四年,那会儿已经是他俩认识的第七个年头,虽然没正经谈过恋爱,连情侣都算不上,但好歹是搭伙过有名有分的夫妻,朝夕相处这么些年,身后又没有亲属,已然是彼此生活里最重要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