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霍潮生有事都会第一时间跟他说,比如那段时间他总觉得缺点什么,看到别的黄总赵总刘总又是儿子又是女儿,时不时还蹦出个私生子,突然说要不咱们要个孩子吧,别老了都没人送终。

江错水第一反应就是呛回去,说什么呢他永远十八永远年轻怎么会老,等回过味来没好气的踹了霍潮生一脚,说你他妈疯了吧老子是男人生什么孩子。

但确实他对霍潮生的提议很心动,谁还不想体验一遭为人父母的感觉呢,奈何生不了,于是他们一合计,决定去福利院领养一个。

那个领回来的小孩就是行客。

平日霍潮生不经常在家,江错水作息又不规律,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带个才一岁的小孩了,干脆托人介绍雇了个保姆。

但保姆也没办法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的照顾孩子,半夜行客饿了尿了难受了,又哭又闹的,大多数时候还是靠江错水去哄。

这个孩子无疑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让他们不再是单独的个体,身上同样背负着「父亲」的身份和责任,更像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三口。

因此就有了薄淮看到的那张合照,那是孩子两周岁生日的时候,保姆帮忙拍的。

霍潮生说他要抱孩子,偏偏行客不喜欢他,只黏江错水,刚学会走几步就啪嗒蹦进江错水怀里了,同时快门按下,闪光灯一亮,一家三口何其美满。

只是当时谁都没料到,那是第一张,也是唯一张合照。

后来某天夜里江错水受寒高烧不退,晚上睡死了,行客的哭闹没能吵醒他,两岁多的小孩不比成年人,憋不住尿,憋到最后实在难受的不行,自己翻下了婴儿床,上楼去找江错水要他带自己上厕所。

楼梯间没安夜灯,顶灯的开关又太高,行客跳起来都够不着,只好摸黑上楼。

他一岁才会爬,两岁才学会走路,当时也走不太稳,又看不清台阶,戏剧般的脚下踩空,摔下楼梯,头先着了地。

直到第二天早上江错水才发现他,可惜等他发现的时候,血泊中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之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江错水点了支烟,抽上了今晚的第一口,“行客的后事是霍潮生一手处理的,他虽然遗憾却也没迁怒我,知道我把这事忘了便再没跟我提过,倒是个有担当的,比他那个惹人嫌的弟弟靠谱多了。”

薄淮那当然也要做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闭口不提他的伤心事,但还是没忍住酸了:“所以你不爱他,压根就不在乎他,跟他只是单纯的领了个证,住一起搭伙过的关系对吗?”

“不是聊孩子吗,怎么又扯到前夫了?”

薄淮撇撇嘴:“我之前总以为是你给他生了个孩子,不仅瞒着我还不愿意给我生……我就每天想,每天醋,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都酸了。”

“人呢,就是爱犯贱,喜欢自己找罪受,越在意的事就越是要问,越抓心挠肝就越是要想。”江错水偏头吐了一口烟在他脸上,“这么在乎我啊?”

“在乎的。”薄淮扯着他衬衫袖口询问,“这么悲情的气氛,我要是做点什么是不是不大合适?”

“你想做点什么?”江错水反问。

薄淮思索一番过后,小心翼翼的措辞,委婉道:“我们深入探讨交流一下,共同达成生命大和谐?”

“……”

“就是……我想性骚扰您!”

江错水头都快疼炸了,一想到身上还要受罪,那自然是十万个不乐意。

“想想就行了,好好准备期末考试,考好了再说,考好了你想怎样都行,但要是考不好,我们寒假就分房睡。”

薄淮不以为意:“我们现在也是分房睡。”

“那你毕业前的性生活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