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姥默默的听着这无人而兴的音乐,依然毫无讶异的表情。在这片安静中沉默许久,直到我抱起不再哼唱的夜羽起身向门口走去,她才从怅然中警醒过来起身相送。

我回过头来道别时,姥说:“荀姑娘,我不会探究您的过去,而您来这里的原因,我也不想知道,只是一点,您要记得――别为了没用的事情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年华。流觞会上的才子多的很,姑娘莫要蹉跎了。”姥转过身,淡淡地说:“我已经着手将您的名字交由尚仪局入册了,估计近日就会下来正式的帖子,那时候,姑娘的身份就挂在宫中的乐师里,这样便可以参加进职的试练了。”

关上门,我蹋了木屐没有半点声息的在竹道上行走着。

如我所愿,芝萱进职的位置空了出来,成全了我棋盘上一个通天的眼。

夜羽躺在打开的匣子里横在我歇息的床上,我坐在它旁边的时候,琴立刻跳出了熟悉的音色。

过了这个冬天以后,我应该就是十八岁了吧?时间过得好快。

老师看过记着我生辰的锁片,那是我被她收养时带在身上的唯一可以参考的从前,上面刻着的日子推算起来是那一年中白日最短的那天――冬至。

老师说,孩子的锁片如若沾了血,就成了不吉的东西,所以她将那个沾满了血污的东西丢进了山谷。

我只从过去带来了这个日子,其它的一切,都被那场村民与山贼的火拼剪断了。

但是,这一直让我坚信不以的,从老师口中说出的从前,却还有另一个不可思议的版本。我来不及向老师问起,她就去了。

曾经无数次的,我回忆着经过的生活,那些日子如锁链般在我手中环环滑过,直到那个时间的断点,就算我尽力的回想,也只能如看到笼罩雾色般的彼岸,一片模糊。

老师过世之后,我曾经不只一次的想过,若是不曾发生过那件事,也许现在应该是另一个名字的我,会安然的睡在乡间的土炕上,在惊醒的朦胧中听着年龄尚幼的几个孩子喃喃的呓语,又在丈夫的鼾声中沉沉地睡去。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木然却又平静的一生,也不错啊。

“人生无常啊……”斜倚着帐柱,窗前被竹影切碎的月光斑驳,我揽过夜羽小声问道:“是你选的我,是这样吧?老师说,她从尸堆中抱出我之前,你突然发出奇异的音色,老师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紫色花瓣。所以她知道,我将是下一个“堕天”,她的接任者。”

手掠过琴身,夜羽用轻微的拨音回应着。

“如果这是真的,那另一个可能又是……夜羽,可惜拜你托付的我却注定不是真正的乐师。”收回手,我看着这十根纤长的笋指:“你也能感觉的到吧,我手上这刺鼻的血腥……”

夜羽立刻噤声,我感到它琴弦的紧张。

心念微动,空气立即为之一震,随即在我的手臂间迅速的回旋,收缩的气流瞬间冲出衣袖,化为湍流的劲风在我身体四周涌动不息,我闭上眼,感觉气流在肢体间轻微的碰触,仿佛丝织的寝衣般柔软。指间寒风一凛,束在肩头的发带立刻迸裂,长发在轻风中如瀑布垂落在我的背上。

风刃之术中最为上乘的兵器――斩玉刀。

从未有人看见过这刀真实的形态,它在出现的瞬间就会被我的内力震碎,化为细不可见的微尘散落风中。

我拾起断为两截的发带,在月光中看着断开的切口如刀锋划过一样的平直。

为了将对方一击毙命的剑术,虽如舞蹈般的华丽,却仍旧掩饰不了为了杀人而存在的本性。

就算再不想承认,我都是??属,是为了杀戮而活着的杀人者。

突然感到极度的疲倦,我回身躺倒在床上蜷起身体,夜羽身上漫了一层的细碎星光也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