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3)

我跪坐在垫子上和着音律点茶,而夜羽的匣子就倚在我身后的竹墙上,随着这曲调若有若无的发出轻微的震颤。

“您现在还体会不到,到了我这个年纪,喝了浓茶就睡不着了。”

水沸出了蟹眼大小的气泡,我舀起些止住了水华,慢慢的抽走了风炉下的细炭。“哪有,在下倒是认为姥是全乐馆中最有韵致的女子。”

“虽然知道是恭维,可是听上去还是很舒心……姑娘不只是技艺超群,还有张巧嘴呢,”姥叹了口气,和着散淡的乐声慢慢的说:“自从那件事后,心情一直差的很,总觉得为了自己的好奇心断送了那孩子的性命……要不是有您天天陪着给我排解,恐怕也要大病一场了。”

“瞧您,不是说好了咱都不去提那事端了……”

茶已经点好了,我用银匙舀了放在天目釉的瓷碗中双手承给姥,姥亦双手接过,吹开了茶华慢慢的嘬饮着。我也自己舀了,放在面前凉着。

经过这段时间细心的修养,我的体力已经恢复了。姥每天晚上都会来我的屋里小坐,她闭口不问我从前的经历,只是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明白,在流觞会前,姥希望我的名牌能挂在乐馆的照壁上,成为真正的伎乐。

技乐在乐馆中是可以应客人的邀请出外演出的,而客人也会相应的付出赏金,通常是乐师与乐馆三七分成,这赏金就被称为缠头。我之前虽然未曾做过伎乐,可是在老师的口中却听闻过,有色技双全的乐师因此发家的故事。

平康里是长安城中有名的声色犬马之地。其中又有南曲、北曲之分。北曲间多是娼门,南曲则是歌、舞、乐伎的艺坊,虽也为生计抛头露面,却只限于清雅的聚会献艺,不耻于同北曲和污,是清高的诗人骚客煮茶论道之所。而由此间尚仪局修建的技乐馆,更是这高堂上的圣地――只有姿色、技艺、品行具佳的全才,才可经由州府进送入内学习,并且在时机得当的时候正式进职成为宫内的乐官。正因如此,此间出坊的乐师价格要高出其它艺馆多倍不止,而且有些乐师需要客人要提前十天下订才能排出时间。姥是乐馆中最好的乐师,虽是宫门中人,也依然是伎乐之列。

她的价位是五十贯。

“您为我定下的缠头是多少?”我问她――既然安心的在这里做个普通的乐师,必然会关心这样的问题。

被我突然提及,姥一怔,随即停下琴声说:“这可不敢罔估,还是姑娘自己定下罢。”

“都说了,什么都依了您。在下寄住于此,一枚盘缠都没有,所以想给您添些进项……”我喝了口茶:“对了,宫中知道夜羽的事情了吗?”

“没呢,我想宫中自然会大吃一惊吧。”姥吃吃的笑了:“对了,还记得上次说过……我在史部查阅了有关堕天的记载――这个名号是所有掌管夜羽琴的乐师的统称,来历已经不可考了,但是对于以往现世的堕天,都有奇异的记录,所持的能力却都不相同……您们好像都会些异术吧?”

“异术,哪一种呢?”我捧起茶,将碗边挂着的茶末用手带掉:“都有些什么样的传闻?”

“比如说……会?s锡之术,或者是可以站立在水面不沉一类的……”

我呵呵的笑了,向后倚进木棉的靠垫中去:“那不是成了炼金师或水蛛一样的怪东西了?”

夜羽也因为我的玩笑而发出了跳跃的几颗音色来,如同孩童发出快乐的笑声。

“真是异物,它也听的懂我们的玩笑话么?”姥吃惊的看着我的琴匣。

“唔,是的,它可以感知到主人的心态和周围的环境,虽然不会用语言表现出来,却可以发出音乐来回应外界……”

“呵呵,好像是我们这里有3个人呢……”姥也笑:“最后一位堕天的异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