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在洛阳传上来的,据说是个俊俏的美少年,用遁地术在行馆中取走了吐蕃进贡宫中的一扇水晶屏风,又在三日后原物归还,附上的拜封自称‘堕天’”。
心念微动,少年……二十年前?那个少年,是老师异装改扮的么?
“您的异术又是什么呢?”姥放下箜篌,凑过来将我手中的茶碗取走:“是可以炼出长生不老药的丹术还是可以白日飞升的轻身术呢?”
“都不是,现在哪还有这么多的异士,”我说:“就算有些不同吧,但也没到传闻的那么神奇……您到时候就知道了。”
“姑娘最好提前告诉我,省得到时候我会因为激动而昏倒,再说了,我可是守口如瓶的乐师啊!”她假装嗔怪着说。
身体陷在柔软的垫子里,我微闭上双目。垫子是姥特意为我加的,也是如新笋的清绿色,和着茶室中微微摇曳的烛光,有着似乎银色的感觉。姥在我入住乐馆的几月里,在外人面前一直保持着如第一次相见时的冷漠威严,只是在我俩独处的时候,她的温柔的体贴才会表现出来。而且,我知道,姥是一个心细如发的女子,对于我所带来的种种奇异甚至不幸的事件,她都以最快的速度调整了心态,尽量不显现出过于的恐慌来。
她说笑是因为惺惺相惜,而我却从中体会到了一个妇人对于小辈的宠爱和照顾。
睁开眼,姥正微笑着看着我。即使到了这个年龄,姥也是个绝色的美人。拥有着外族血统的妇人,像玉雕一样的安静坐在我面前等待着我的答案。
有时候,她的神色会让我想起另一个人来……
我那死在山中的老师。
“算了,算了,我告诉您一些好了,不要和其他人说哦,”我摆手:“是灵缚术的一种,可以操纵风来演些小杂技的把戏罢了。”
“哦?能吹着风筝上天吧?”
“恐怕不会飞那么远……”我苦笑着摇头说。
没有窗的茶室里随即便起了微风,香炉中笼着的烟被吹出了一线灰白的雾气,清晰的标明了这气流如水的走向――它回旋着从茶具和灯盏间流过,而灯的火焰却不动分毫。
姥伸手从这烟雾的溪水中拿起银匙,继续添了茶喝着:“可惜了,我以为可以在没风的日子里也能放纸鸢玩玩呢……”
我们二人都笑了出来。
即使心中再不安,姥总是可以表现出她的淡定。
“那我先借您的箜篌“鸣凤”一用吧,可以吗?”我欠起身子去扶鸣凤的琴身――作为乐伎,通晓其他乐器也是必然的功课,不过有一门定是长项而已。
“自然可以,姑娘一露面,乐馆中的进项必定多出不少,过了端午,该可以在城中置办套像样的宅子了,只是我孑然一身的,要那么大的地方更是冷清。”姥说着,摇头一笑,语气却哽咽了,目光落在手边的空茶碗上:“不可思议啊,日子一转眼就过去了……记得刚到长安时,我年方二八……
四年后的秋天,通过了层层的选拔,凭得一手过人的琴技,姥终于当上了这乐馆的总管,吃上了公家的俸禄。但是,自那之后,姥的日子就一直没再变过。
她一直住在平康里的伎乐馆中,每年迎来送走一批又一批的伎乐,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第一次进入大明宫述职,会觉得含元殿前的龙尾路像能通到天边那么长,殿顶的金瓦擦着蓝天,蜃楼一样的远不可及。我一个人站在洁白的台阶上,向着皇上的方向跪拜,两旁的铁甲禁军个个都是精壮英俊,他们不错目的看着我,我在他们的目光中看到自己的高贵和美丽。就这样,我高高的昂着头,目不斜视的走过那些风光日子……”
我看着眼前的女人,看到时光像飞马一样拉着她跑过了盛开的年龄。而今,依旧拥有高贵气质的她,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