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办公室的那乖巧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啊。

他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挺有睚眦必报的果断劲儿。他今夜有点凄惨,跳泳池次数全场最多,走的时候四件衣服有三件湿嗒嗒的,还在往下滴水,余下的外套也被波及,整个人散发着凄惨的潮意。

散场时夜已深,前台只有两个人值班,只能让一个工作人员去给大家取车。车被陆续开过来,就剩下许令宜楼清川他们三人还在大堂等着。许令宜醉的快栽倒在地,冯栩安说送她回家。下一秒,Keith 就开着他的骚红色 m3 到了。

“姐妹!到家了跟我说一声!”许令宜神志不清,坐上副驾驶还不忘操心,冲着她喊,“那什么,你酒驾,你可得小心点,酒驾被抓住得进去……”

冯栩安给她系好安全带,“你再大点声呗,你说英文呗,跟全世界宣布我马上要酒驾了,行不?”

Keith 笑个不停,赶紧摆摆手把许令宜带走。旁边楼清川靠在大门口看热闹,也被这场面逗乐了。一阵风吹过来,几秒后,他眼前突然一片晕。

“呕”

楼清川没忍住,使劲干呕了一声。冯栩安闻声回头,看楼清川正要死不活的往公寓大堂里边走,没有一步走的直线。

……?

怎么回事,这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一转头的功夫就不行了啊?

难不成是不想和她说话,装的?

她在心里生了会气……又一想,在这站着干嘛呢,冲上去,烦死他。

公寓大堂刚好有个家庭洗手间,她扶着楼清川进去,使劲给他拍后背。

“楼教授,”她又开始装客气与乖巧,“您怎么,醉的这么突然啊。”

他抬头瞟了她两眼,心想她不会现在要聊什么 chatbot 吧?对着马桶以及他的呕吐物?

那他想死。

他吐了几下,清醒了一点,“谁他妈知道。迎风醉了。”

他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笑得非常惊悚,“今儿这场子混了点海风,腥气太重,气场不合吧。”

这话说的,指桑骂槐呢?

有求于人还是继续装乖吧。

冯栩安点点头,“那果冻是挺恶心哈……我刚才吃一个之后,突然就上头了……冒犯了哈……但这事儿,我也没想到,您一大博士,演技这么拙劣啊。”

“呵呵,”他冷笑,“仇报完了没。”他又不放心补了句,“你现在敢提你那个破计划书,这辈子合作都没戏。”

她又谄媚得笑,“现在不提不提……明天再说。”

这给他厉害的。

他挣扎着起身到洗手池附近,使劲擦了把脸,镜子里的人浑身湿透,满脸凄凉。他冲她摆摆手后往公寓楼门外走。没走两步,脚一歪,差点撞柱子上。

冯栩安赶紧扶住他。她拖着楼清川,边往外走边碎碎念,求着他自己吃着点劲儿,坚持到门口。

此时楼清川已经意识不清,他怕极了风,吹一分多醉一分。外头的海风灌进来,闻得他一直皱眉,最后只记得旁边人拖住他时,一扬手满是清冽的白花香。他的思绪回到了小时候和妈妈一起住过的五平米平房,院子墙头摆着一盆盆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