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从厨房忙活半天,瓜果装了一大盘,游远赶紧起身迎过去。
“小伙子是哪儿人啊?”
游远有点紧张,脊背挺的倍儿直,“我是西市的,也是北方。”
“哎呀挺好挺好,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做股票交易……”解释起来有点困难,他补充,“我也是她同学,同行。”
“同学好同学好,同学感情深。同行,那还有共同语言呢!”
“姥姥,她去哪里了?”
“她和她的那个朋友说是要去见一下我们那个村的村官小叶,出去了。说是要谈什么投资什么的。”
姥姥叹气,“我们安安是不是个臭脾气,和她谈恋爱是不是没少挨骂?都是我给她惯得。咳,你们都是爹生妈养娇惯大的,我本不应该说这话,但是你和我们安安在一起,真得麻烦你多迎合她,她这孩子吃软不吃硬……毕竟她从小……”
姥姥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而后喜笑颜开和他解释,“是安安。”
“安安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这孩子,你男朋友来怎么都不跟姥姥说一声”
姥姥的老年机漏音,冯栩安诧异的声音在客厅被广播,“我男朋友?”
“啊,是啊。你同学,”姥姥笑得和朵花似的看着游远,“大高个一小伙子,长得可俊了。”
“姥姥,把他赶出去。”冯栩安没客气,“分手了。”
“哎呀呀呀呀呀呀”
姥姥眼神里立刻爬上了尴尬,慌张的看了看游远,紧接着尴尬地笑起来。她演技太差,嘴里大声叨咕了两句试图把冯栩安的声音盖下去。
“吵架了吧?是吧,肯定是吵架了。”姥姥呵呵笑着,“别吵架啊,有误会得说清楚。现在闹病呢,大半夜的你让他去哪找地方啊?”
对面沉默了许久,“让他住地下室吧。”
有这待遇已经不错了。
冯栩安家地下室不阴不冷,甚至还是个一室一厅。姥姥年纪大,先去睡了。游远也累的不行,补了一觉,醒来以后他去客厅一看,冯栩安还没回来。
时差还没倒过来,他心里事又多,睡不着。
这几天听证会的结果下来了,Lauren 和他同时被判取消课程学分,需要重修。他懒得上诉,直接交了学费。
他想出去透透气,顺着客厅去往庭院附近,天空中飘了几粒白,竟然下雪了。在迈阿密生活太久,他都快忘记冬天是什么滋味,游远给落地窗开了个缝,凛冽的风吹了进来,呛得他瑟缩了几下,赶快关上了门。一转身,右侧有一个凹进去的死角,里面放置了一张古朴红木小桌。
那上面放了两个铜色香炉,两张黑白遗像靠着墙支着,是一男一女,看风格是上个世纪的大头照。游远心突然不安地猛跳,牌位下面有一行小字,他死死盯着,缓缓走近。
冯怀民,1967-1995。
王玉哲,1969-1995。
游远的心中好像有什么崩塌了。
1995 年,冯栩安两岁。
成年人的告别就是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顶着难过也会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什么非谁不可,也没什么过不去的。这种告别方式,就是眼泪拌饭一起往下咽,最体面,也最残忍。
这个情节都来了,感觉快要完结了??
Graduation 2(52)我送你
游远永远不会忘记,2020 年三月初,春城有多寒冷。
凌晨两点,他缩在被子里。楼上传来人的说话声,应该是冯栩安回来了。游远没动,他不想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她是怎么长大的……姥姥一个人抚养她吗?那时她还没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