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栩安一愣,“我无法非常肯定的说可以……因为现在我这边也一片混乱。”她只能尽力保持真诚,“但是一旦我这边定下来了,我需要人,欢迎你加入。”

秦新琼在黑暗中伸出手。冯栩安是典型的大骨架,手指修长骨骼偏硬,摸着黑握起来温暖又有安全感。

“安安。我知道你朋友之前是怎么背叛你的。”

秦新琼突然说了句摸不到头脑的话,冯栩安想了半天才意识到她是指谢音习。

黑暗中秦新琼凑近了脸,气息暖乎乎,“所以谢谢你还愿意信任我。”

可冯栩安却使劲摇摇头,即使看不见,秦新琼也能听到她摇动的风声,“不一样……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不会把对她的防备转嫁到你身上。”

她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摸着黑站起来和她们告别。

她发现年纪小的时候更容易接受离别。因为没经历过,对未来的看法总是很乐观,还不懂接下来的生活多么变幻无常。年纪渐大后,每一次离别都更像诀别,每个转身离开的人都好像能预见到未来,因此一句再见脱出口格外艰难。

云雨整整压了两天,离开的时候天空很浅,飞上天的时候好像伸手一碰就能滴下水来。勉强算个晴天。

冯栩安善后的时候疏忽了,她就记得嘱咐许令宜不用理游远,没想到……

秦新琼早上一起来,手机上十几条微信炸屏,她还以为自己遭遇了什么极端暗恋者。打开一看,全是游远。

她犹豫了下,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

“秦新琼,冯栩安不接我电话,你放我上去一下。”

她大惊,游远竟然不知道冯栩安回国了?她心里暗道安安真是个猛人,实习听证会期末考试甩男友一套组合拳打下来连口气都没喘。但昨天听冯栩安说了游远荒谬的行径,许令宜和她都替冯栩安感到不值。

她像替好友报复一般,“安安回国了。”

“回国?”

游远安静了几秒。

“你是说,她今天早上回国了?”

“嗯。”

他发懵,“为什么?”

“你自己问她。”

他烦躁地抓头,开车门,“几点飞,我现在去机场。”

“十点。”

还有一小时起飞。快登机了。

“……她从哪个城市飞?”

秦新琼沉默了半晌。游远刚要催促,却听她说道,“游远,别问了。你不是迷信吗。天意如此。你就认了吧。”

他挂了电话,捂着脸,或许是觉得自己太丢脸了。他觉得冯栩安说得没错。他可真是个荒谬的人。

***

游远这一路回国走的非常不顺。

国内疫情蔓延,各大城市已经逐渐开始封控。冯栩安从没有回复过他任何消息。游远走的匆忙,这一路同行的人都带好口罩,彼此看向对方的眼神装满了恐慌。几经周折,他坐上了高铁,看着窗外刷刷而过的风景,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车进入北方后,寒日的青气从山顶盘起,黄土地一片苍茫。今日因为防控的原因,高铁上人寥寥,座椅干净整洁,车厢每个人都安静地各玩各的手机,这和游远记忆中的回忆有很大差别。

他从小便在外市读书,那时还没有高铁,每个周末和节假日,一放学他便背起双肩包赶往车站。这段记忆的气味十分混杂,隔着十排座位,他能准确分析出对方吃的是香菇炖鸡面还是香辣排骨面。运气好的时候能买到动车,运气不好要是还想回家,只能坐老掉牙的绿皮火车,到他家时一般是凌晨。所以他喜欢站在车门处吹冷风,防止睡过头错过归家。

他打了个电话给父母。

“喂,爸。我回国了。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