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里抱着一束白的洋桔梗。
正如这铺天盖地的倾颓雪色。
厉将晓来,谢欺花不意外。还未分手的时候,她给驾校的朋友们介绍过厉将晓,大家都难得见到如此年轻有为的人。同事们都灌过他一些酒,他和老张不算生疏,来悼念也和乎礼数。
她看到他的同时,李尽蓝也看到了。
只是,失控并非得势的男人的行径。
论身份,论地位。
如今他不比任何人逊色。
李尽蓝的眼底冒着恣意痛快的黑气,却老神在在。他慢悠悠地将烟别开,吁出一口 忘 ? 憂 ? 艸 ? 付 ? 費 ? 整 ? 理 ? 浓厚的浊雾,以掩盖戾色。
他清楚的明白,他们结束了。
谢欺花此人不可能吃回头草。
兴许还能让他看些苦情戏码。
那么李尽蓝会爽到咬牙泄愤。
厉将晓到屋檐下,收伞。
可谢欺花大方朝他走去。
“老板。”她还像之前那样称呼他,毕恭毕敬态度得体,“这么冷的天,市区路况也差,不是非得赶过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厉将晓拂去肩上的雪:“没事,张叔平时多照拂我们,我来是应该的。”
我们。
我和你。
谢欺花怎会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厉将晓道:“那我先进去了。”
大堂门被打开,温暖的崇光从里头盈溢出来,把昏天黑地的雪连天,撕开一道裂痕。厉将晓永远是这样的人,体面、温柔、有涵养。在他对你尚有情时,他不会让你陷入难堪的窘境。
门被关上。
李尽蓝轻嗤。
“剪不断、理还乱。”他说。
谢欺花这么多年不是没再交过男友,他也并非对谁都表露出如此明显的敌意。毕竟姐姐对待爱情的态度不过是饮
忘
食男女,各取所需罢了。
正如李尽蓝所说,厉将晓不会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也如厉将晓所说,他永远是谢欺花的前任中,最拿得出手的那一个。
谢欺花倒无所谓这些,她自诩风流,当然不是玩笑话。李尽蓝调侃她的感情生活,她反倒说他是剩男一枚,都二十过半了,女朋友还不见一个。
李尽蓝轻飘飘地道:
“我毕竟还年轻呢。”
确实,二十六对一个男人来说不见得有多老。厉将晓都三十四五了,容貌上依旧英姿勃发。但李尽蓝这话太意有所指,他是说厉将晓老了,偏偏这时候厉将晓已经送完花,推门而出。
李尽蓝勾起一个恶毒不堪的笑容。
三人之间竟达成某种诡异的平衡。
最终是平玺打破了僵局。他并不是误入战场,他来支援血脉相连的家人。
“姐。”他说,“蕙芝姐找你。”
谢欺花点头,急匆匆回到礼堂。
在她离开后,平玺那双清澈如晚星的眸子也黯淡下来。他不动声色地反手关上门,用坚硬的脊背轻轻抵住。
兄弟俩对视一眼。
刻骨的恨意爆发。
“老家伙。”李尽蓝微笑。
“真是恬不知耻的东西。”
厉将晓原本三分客气也烟消云散。
他眯着凌厉的眼,睥睨年下者们。
“想上位?”他含蓄的,“你和你弟似乎并不在你姐的考虑范畴内吧?”
李平玺听这话却心生疑惑,他还不知道哥哥的心意:“什么考虑范畴?”
厉将晓也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