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桥回到彭府后,直接进了彭业昆的书房,彭业昆一见他进来,立刻遣出其他下人,只留了王东在房间里。
孙桥将偷听到的吴兴夫妇准备上京告御状的事情如此这般告知了彭业昆,彭业昆沉吟不语。
王东道:“老爷,不如把兰香阁那个姓黄的姑娘一并买通,这样即便上面真查了下来,也不会问到什么东西。”
彭业昆道:“你以为只是收买几个婊子的事儿吗?如果那李玉琴真把事情捅到了大理寺,上面派人查下来,首当其冲的便是江大人,到时候就不是三千两银子的事儿了,那可是个无底洞。”
王东道:“是奴才考虑不周了,但是老爷,我们没办法阻止李玉琴夫妇上京啊。”
书房内烛火跳动,映在彭业昆的眼中,却照不亮他的浑浊的眼底,他眉头紧皱,眼神阴狠,声音低沉地说道:“怎么没办法,死人不就没办法上京了?”
王东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老爷您是说?”
彭业昆起身绕过王东,径直走向孙桥,若有所指地盯着他说道:“她这样的女人,如果自戕了,那岂不是合情合理?”
孙桥一脸谄媚地回答道:“老爷英明,那样不知检点的女人,的确无颜面苟活于世。”
彭业昆又说道:“他的丈夫也因此蒙羞,随她而去是否也是人之常情呢?”
孙桥答道:“据说他们夫妇二人感情甚笃,殉情而死也算是成全他们了。”
彭业昆笑着点点头,拍了拍孙桥的肩膀,道:“很好。“他对身后的王东吩咐道,”事成之后领他去账房支五千两银子。”
王东咽了口吐沫,强压下内心的惊慌,道:“是,老爷。”
孙桥喜道:“多谢老爷!那二人明日便要启程了,事不宜迟,奴才今晚就去。”
彭业昆点点头,孙桥立刻出了门。
王东终于平复了刚刚的惊讶,地开口问彭业昆:“老爷,如此做法,若是让少爷知道了,怕是与您闹不痛快的。”
彭业昆道:“放心吧,万里这孩子玩心大,等下个月咱们搬到禹州,他认识了新人,过不了几日便不会再记得这女子了。”
王东回想了一下自家少爷的秉性,便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孙桥轻车熟路摸进了吴宅,他见吴兴夫妇房间的灯还亮着,便轻轻凑了过去,用手指沾了口水捅破了窗户纸,偷偷观察房内的情况。他见房间内只有李玉琴一人在收拾行李,料定吴兴此时还未回家,是动手的好机会,于是便掏出一块黑布蒙住脸,而后伸手解下腰带,抬手敲了敲房门。
房间内,李玉琴以为是吴兴回来了,便走过去开门,道:“哥哥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与陈大哥他们多说……唔!”
话没说完,李玉琴便被闯入的人捂住嘴推进了房里。不等看清来人是谁,便被一条黑布带缠住了脖子。呼吸几乎是瞬间便被阻隔,窒息的痛苦和心中的恐惧共同袭来,她瞪大了双眼想要看清来人,却只看到一张被黑布蒙着的脸,她挣扎着踢腿,想要击退对面的人,那人却灵活地躲过她的攻击,转而挪到她身后,同时将黑布勒得更紧。她挣扎得太过用力,撞倒了一旁的桌椅,嘴里却发不出一丝声响,她双手挣扎着攀上凶徒用力扯着黑色布带的双手,指甲抓进对方的肉里,留下了几道血痕,对方吃痛却并不松手,还咬着牙加深了力道。李玉琴的意识越来越涣散,她腿间流出腥臭的液体,眼中的灵光渐渐褪去,舌头也不听使唤地伸出嘴外。
终于,她不再挣扎了。
孙桥见她已然断气,便搬了把椅子,踩着椅子将她吊挂在了房梁之上,而后便想先离开此地,另找机会对吴兴下手。刚刚转身,便看到门口吴钰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叫着:“娘……你们在做什么,好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