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样子。他早就从卷宗里察觉到了蛛丝马迹,尤其是在得知陆谦是故意在替某人顶罪的时候,便有几分猜测,吴兴可能尚在人间。但堂上的其他人并不知情,众衙役不免有些不敢相信。

杜彪心直口快,直接指着那具骸骨问道:“你是吴兴,那这是谁?”

吴兴道:“这便是真正的李沛,他是我恩人李丰的弟弟。”

邓斌回忆了一下李丰这个名字,问道:“李丰可是被你夫妇二人搭救的那个挖药材的人?”

吴兴道:“回大人,正是。”

邓斌又问道:“那为何你说他是你的恩人?”

吴兴道:“那边要从我妻子被害前那几日说起了……”

【十六年前】

这天下午,毒日头刚刚退下去,李玉琴照常端着一盆衣物到河边浣洗,与往日不同的是,一贯与其他人有说有笑的她,今日却并不言语,也不同人打招呼,只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闷头用榔头捶打着手里的衣物,面上眉头紧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众人都听说了前几日那件沸沸扬扬的案子,李玉琴状告彭老爷家的独子彭万里奸污她,却被彭万里反咬一口,说是李玉琴勾引他在先。

据彭万里所言,他和李玉琴两人在兰香阁遇到,李玉琴给他用了催情的药,而后他便带着李玉琴回了彭府,苟合之后李玉琴狮子大开口,他没答应,李玉琴便恼羞成怒与他撕破脸皮,将他告上了公堂,幸而兰香阁的彬儿姑娘提供了两样证据,一是彭万里带着的李玉琴送的定情香囊,二是李玉琴曾经找她要过催情的药,这才让李玉琴的诬告之罪坐实了。彭万里念在“一夜夫妻百日恩”上,不予追究,此案便如此不了了之了。

可案子虽然结了,却堵不上悠悠众口,自那之后,李玉琴便成了街坊四邻口中的谈资,尤其是女人们,总要在说完这件事之后再加一句,“我若是像她这样,早就去死了,还留在世上作甚?”

魏林氏也端着一盆脏衣加入了女人们的谈话中,她低声说着自己的见闻:“我前几日还看到她家出来一个白衣郎君,看样子他家小钰儿还跟他认得呢!”她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用眼光瞟着不远处独自洗衣的李玉琴。其余人听到纷纷发出惊呼,而后感叹道:“真没看出来她竟是这样不检点的人!”

“亏得我平日还诸多照顾她家的生意,现在想想真晦气!”

“就是!真嫌脏!”

“……”

其实李玉琴离她们并不远,她们的话虽然并不能全部清晰地传入李玉琴的耳中,但从零星的碎片以及众人的表情中,她便已大致猜出了众人所说的内容。

李玉琴加快了手里的活计,三两下将衣物浣洗干净,收拾好了便准备回家,起身时正好吴钰和阿成一人手里拿着两支荷花回来,吴钰见到李玉琴便跑过来抱住她,说道:“娘,你看这是我和阿成哥一起采的荷花,听说此物最能静心,我看娘最近忧思烦闷,此花定能让娘你重拾笑颜。”

李玉琴接过花,摸摸吴钰的脸,嘴角微微勾起,似乎真的有了些笑意。阿成也伸手递出自己手中的荷花,说道:“琴姨,你平日待我很好,阿成不希望你不开心,这荷花送你,希望你……哎!”话没说完,魏林氏便揪住了他的耳朵,拽着往家走,边走便骂道:“不长眼的小畜生,谁都敢招惹啊你,小心她也跟你仙人跳!”

“娘,什么叫仙人跳?”

“小小年纪问那么多做什么!给我回家!”

“疼疼疼!娘轻点儿!哎哟!……”

母子俩慢慢走远,同魏林氏一同浣洗衣物的其他女人也迅速收起自己的东西,纷纷回了家,只剩下李玉琴母子二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吴钰感受到李玉琴身子微颤,他不知如何劝慰娘亲,只能伸出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