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去打了清水来给他净面。陈璟虚弱地靠在床头,看着沈青江忙前忙后,偶尔咳嗽一两声,沈青江就会马上拍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好容易收拾完了,沈青江才拿起调羹准备喝粥。他看着眼前容光焕发的陈璟,沈青江奇怪地想,他明明面色如常,脉相平稳,为何身上无力呢?莫非还有其他疾患我未曾探出吗?
思及至此,他盘算着饭后给陈璟再号一号脉相。
此时衙门里的杜彪突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喊道:“头儿!不好了,又死人了!”
陈璟掀开被子跳下床喝问道:“什么?哪里发现的?”
“北城郊外路边的草丛里!”
“长赢,走!”
陈璟迅速穿衣拿刀,就要带着沈青江去现场,此时却听到身后传来,“啪”,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完了!
他僵硬地回头看沈青江,果然看到了对方手里被捏断的调羹。
沈青江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语调亲昵:“阿璟啊,你这病好得还真是快呢。”
第五章:良人
杜彪眼看气氛不对,甩了一句:“头儿,我在外边等你!”不顾陈璟求救的眼神,迅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他刚走到院子中心,就听到屋里传来了“啪啪啪”的耳光声和陈大捕头一边哭喊一边道歉的声音。
回想起昨日的场景,杜彪不禁打了个寒颤,沈师爷这一手针法确实出神入化,平日衙门里的兄弟们有个肩酸背痛的,他一针下去疼痛全消,且从不收诊费,因此虽说沈师爷年纪不算大,但大家对他确实敬重。
不一会儿,陈璟背着沈青江的药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不慌不忙一袭青色长袍的沈师爷。
其实沈青江长得很清秀,他双眼狭长,睫毛微翘,鼻梁高挺,这张脸放在女子身上也不突兀,且他皮肤透白,腰肢纤细,幼年时的确常被认成女娃,长大后骨架长开才好了些。但奈何他性子太冷,这么多年除了陈璟,其他人对他并不敢太亲近。
杜彪拉过陈璟,不理解地问道:“头儿,你怎的成天在沈师爷那儿作死啊?”
陈璟挑眉道:“你不懂,长赢他刀子嘴豆腐心,消了气就好,不会对我下死手的。”
杜彪看着陈大捕头有些红肿的脸颊,对“刀子嘴豆腐心”这个评价不敢苟同。
三人骑马来到北郊外,见到了那具躺在路边草丛中的女尸,草丛足有半人高,女尸又身着草绿色襦裙,与茂盛的杂草融为一体,因此并不容易发现。她装扮精致,死状骇人,散发着令人不愉悦的腐臭味。
沈青江简单验过后,起身对陈璟道:“是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妇人,死了至少两天,雨水泡过,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脸被人用利器割花,是死前所致,身上还有死后被野狗咬食的痕迹。她真正的死因是勒死,我看脖子上的红印跟尸体旁的那条腰带吻合,那个应该就是凶器。”
陈璟皱眉:“两天前一直在下雨,怕是其他证据都被雨水冲没了。”
沈青江道:“的确,连野狗的脚印都没留下,何况是凶手。”
陈璟扭头问杜彪:“尸体是谁发现的?”
杜彪扯出旁边脸色发白的货郎,一把把他推到陈璟面前,道:“是他。”。
那货郎显然是被女尸的死状吓得不轻,一张嘴牙齿就打颤。
陈璟解下腰间的酒葫芦递给他:“来,喝口酒压压惊。”
货郎猛灌了两口酒,被呛得咳嗽,陈璟拍拍他的背,这才缓过来。酒壮怂人胆,货郎终于开了口:“小人是五斗米镇人士,每日清晨从镇上赶路到禹安城来卖货,傍晚再驾马车赶回家。今早行至此处时突然内急,便把马车停在路旁,到草丛里方便,闻到旁边臭味刺鼻,扭头一看仿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