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江分析道:“的确可疑,但他也可以说担心是绑匪折返。”

“长赢你听我说完,我今早去他家的时候,你们猜他在干嘛?他正不紧不慢地在家喂鱼呢!老婆死了,他还有心思喂鱼,他刚刚不是还说跟他夫人琴瑟和鸣吗?鸣个棒槌!”陈璟怒道。

陆谦说:“喂鱼?他家没有下人吗,要他一个公子哥儿大清早自个儿喂鱼。”

沈青江略一思忖,问道:“大人是怀疑鱼池里有什么东西?”

陆谦把手负在身后,一边踱步一边说道:“我看那冯昌不过是个文弱书生,肩不能挑力不能提,他哪里来的力气和准头把钢针打进杨氏的颅顶内呢?非得是日日练习,再辅以工具……”突然他灵光乍现,兴奋地回身对二人说:“杨氏颅顶取出的那根针呢?”

“在我这里。”沈青江在随身带着的药箱里拿出那根针,递给陆谦。

陆谦捏着那根针仔细看了看,的确是细长坚硬,可以穿透颅顶。但是那根针尾部的针眼处有些卷曲,分明是被什么东西敲击过的样子。

陆谦双眼一亮,说道:“你们快看,这根针被什么东西砸过!”

陈璟和沈青江凑过去看,果然看到了针尾的异样。陈璟说:“的确是被砸进去的,但有没有可能是破屋里的石头木棒之类的家伙事儿呢?”

陆谦说:“冯昌之前并没有去过贼人藏匿杨氏的地方,他不确定能不能当场找到趁手的重物,所以多半会自己带一个。再就是我刚刚说的准头,他冯家又不是医药世家,不会对穴位如此熟悉,若想快速找到穴位须得多加练习,方可一击即中。我怀疑他家里有还没来得及清理的银针和重物,这两样东西很可能就藏在鱼塘里。”

陈璟恍然大悟:“哦……怪不得他一大早去喂鱼,原来是去藏东西了!我现在立马去冯家搜查,这次一定要让那厮心服口服!”

陆谦嘱咐道:“顺便把杨氏的贴身丫鬟带来。”

陈璟拱手道:“是!”

沈青江则伸手在药箱里摸出一块磁石递给陈璟,道:“阿璟,拿上这个,用得着。”

陈璟接过磁石,说了声:“好。”便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亏了这磁石,不过一个时辰,陈璟和随行的几个衙役便从冯府鱼池底找到了被丢弃的长针,一些扎着针的石块,还有一个颇有些重量的小锤。

陈璟风风火火带着杨氏的贴身丫鬟和证物回来时,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他把东西和人交给陆谦,道:“果然不出大人所料,这厮真的把这些东西丢在鱼池里了。卑职一共找到了五根长针,都跟那绣针差不多长,还有一些钉了针的石快,看来他早就谋划好要置他娘子于死地,还为此勤加练习。”

此时正好一阵穿堂风吹来,虽然时下已然入伏,但毕竟未到盛夏,倒春寒还剩些尾巴,这风多少还带了些许的凉意,让浑身湿透了的陈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沈青江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帕递给陈璟,道:“擦擦你头上的水,到时候着了风寒可没人管你。”说罢他又脱下了自己的外衫递给陈璟。

陈璟接过绢帕和外衫,感慨万千地说道:“长赢,你若是个姑娘该有多好!”

沈青江毫无波澜:“我若是个姑娘,就嫁给你爹,让你唤我作娘亲。”

陈璟凑近沈青江,贱兮兮地说道:“不用嫁给我爹我也可以叫你娘亲啊,谢谢娘亲的挂怀~”

沈青江面不改色地理了理衣袖:“不用客气好儿子,做长辈的疼爱晚辈是应当的。”

陆谦含笑看着二人一来一往,心想,此番禹安之行必定有趣得紧。

铁证在手,陆谦本着“今日事今日毕”的原则马上升堂审案,冯昌、焉四和袁琳儿在牢里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被拎到了堂上。当陆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