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3)

许安宗眸光如刃,冷冷地盯着她。片刻后,他甩袖走回书案,落座时依然面色铁青,滚沸的怒火仍未消退,他必须要给她瞧点颜色。他提笔蘸墨,笔锋凌厉,飞快地写着什么,要将胸中怒意尽数倾泄于笔下。

“宣内监。”

门外候着的内监匆忙进来,却瞧见九公主歪着身子跪在地上,脸上红肿未消,泪意悄然藏于眼底,强自忍耐的模样更显凄楚。内监不敢多看,伏低听着皇帝吩咐。

许安宗冷冷地扫了相思一眼,唇角扬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笑意中裹挟着刻骨的寒意,如冬日里薄霜覆在刀锋上。“即刻下旨”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中掏出,“新科士子厉明舟,狂犬吠日,其心可诛,德行有亏,怨望谤讪,指斥乘舆,实属大不敬之罪。家产抄没,子孙永禁科举。”

内监微微发怔,忍不住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望向许安宗。

厉明舟何许人也?才华横溢、名动京华的新科进士,才刚春风得意,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几句诗词流传,竟要引来这般大祸?

相思蓦地睁大了眼睛,面色惨白如纸。她心头猛然一沉,仿佛有一柄利刃直直插入胸口,带起一片冰冷的绝望。“皇兄,不可如此!”她声音微颤,膝行上前,几乎是哀求地说道,“厉明舟才学出众,忠心耿耿,若因一两句以讹传讹的诗词便斩尽杀绝,岂不是寒了那些新科士子的心?他们皆是您的天子门生,是国家的栋梁啊!”

说到底都是她的错,她若没有办那些流觞曲水宴,厉明舟何以会招来杀身之祸?

“天子门生?”许安宗冷笑出声,笑意中带着狞厉与嘲讽,“既然是天子门生,便要誓死效忠于朕,岂能怀有二心?他们敢妄言朝政,指斥朕之决策,便要为此付出代价。”他说到此处,神情愈发阴鸷,眼底的寒芒仿佛能穿透人心:“你当真以为朕会任由他们这群寒门士子肆意妄为?周述与那些世家门阀苟合倒也罢了,若是这群新贵也要借机生事,朕自当让他们知道,何为君威不可犯。”

“传旨!”他猛然提高了声音,对着内监狠狠喝道。

内监吓得一哆嗦,慌忙叩首,连滚带爬地退出殿门,步履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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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慈番外携手余生共霜雪,蓬身何必问归舟(上)

清慈第一次踏入镇国侯府,便被那朱墙碧瓦、雕梁画栋所震撼。纵然她的父亲也是地方的官员,可与镇国侯府这般气派的门庭相比,终究差了太多。她与外婆一道前来小住,因是三夫人文氏的娘家亲戚,虽说身份并不显贵,但也被妥帖安置在西苑的别院中。

那年清慈才九岁,年纪尚小,虽隐约知道自家不如镇国侯府尊贵,却并未懂得“寄人篱下”为何物。她整日提着一根细竹杆,在花园里追蝴蝶玩闹。府中并无与她年岁相仿的女孩儿,连个说话的伴也难寻,只能与贴身的小丫鬟自娱自乐。

起初还新鲜,时间久了便觉得乏味。

那一日,天光清朗,清慈兴起,攀上假山高处,扬着手臂迎风大喊,像是要将心底的郁闷都抛掷于云霄。可那片刻的畅快转瞬即逝,她不顾小丫鬟的劝阻,从假山上纵身跳下。却在坠地之时脚腕猛然一疼,险些栽倒在地。

小丫鬟被吓得连声惊叫,忙不迭地跑来搀扶。

“你是谁啊?”

清慈正皱着眉头揉着脚踝,忽然听见廊下传来一声带着几分好奇的少年嗓音。循声望去,只见檐下立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眉目清朗,身着浅青色衣裳,站在光影交错间,仿佛水墨画中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