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来了就好。”宗念记得闫雪在大公司做财务主管,赶上审计期,应是真的争分夺秒。
“那条消息,”闫雪凑近,“是我爸让你发的吧?”
“哈哈。”宗念自顾干笑一声,没否认也没承认。
“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么长时间,除了发通知催缴费,哪会因为其他的联系。再说每家事都管,你们哪管的过来。”闫雪判断有理有据。
宗念只得承认,“爷爷不好意思说。”
“他春节……不怎么开心吧?”
“嗯,很不开心。”
“我哥其实想接他去苏州过年,我俩还商量了几天,最后被我制止了。去年在我家过的年,一整个犯毛病,从早晨数落到晚上。今年我就一不做二不休,坏人当到底,我就想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总用原本那套方法行事行不通。”闫雪语气坚决,“他得改。”
“不容易,这样一辈子了。”
“其实我也担心,怕他气出毛病。”闫雪叹口气,“但做事不对不就是要纠正么,不管小孩还是老人,只有纠正了才知道怎么做是对的。我想当好女儿,可前提是我们都要做出改变,不是我一味顺着他,捧着他,我就是好女儿。”
“行啦,快进去吧。”
“哦对,我之前寄东西都留你爸的号码,要换成你的吗?”
闫春爷爷是收包裹大户,水果、衣物、药品,快递几天一个。闫雪态度强硬,可吃穿用度每一样都想得周全,事无巨细给父亲安排妥当。
“先用我爸的吧,我可能离开一段时间,等需要换我跟你说。”
“怎么,要回上海了?”
“没,就有个演出。”
“行。”闫雪提上购物袋,“先进去了。”
回到家与乐队的伙伴们线上排练。这次节目录制的活儿由老梁牵线,早早就在接触。宗念服务的是一只校园乐队,主唱、吉他、贝斯全是杭州一所高校的大四学生,鼓手大他们一届。原本聊的宗念只打海选两场,现而今海选进了,共 15 支乐队,正式进入录制阶段。可鼓手有工作,新入职的人长期难批。大家拜托又拜托,老梁说这支乐队资质不错,非科班出身,虽然技术谈不上多好,但胜在真挚有态度。过来人偶尔能在年轻人身上看到当初的自己,总有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的念头。宗念当然听过他们的歌,曲风偏流行摇滚,主题有别于市面上的情情爱爱,表达很细腻,有时还能听出些针砭时弊的味道,她很喜欢。思来想去答应下来,比赛定是要好好比的,一旦原本鼓手回归,她立刻撤出。录制上,与节目组讲好自己是特聘成员,尽量不要给镜头。
排练结束,宗念告诉他们自己后日到杭州,先合并排两天,而后正式进节目组驻地。
到晚上八点多,陆河来了。站在大门口发消息,问要不要出来散个步。宗念犹豫片刻还是套了件牛仔服出门,问题出现,逃避不是办法。
“我刚跟我妈吃完饭。”陆河牵过她的手,不太凉,冬去春来,天已经暖和了。“中午……跟你完全没关系,你别多想。”
其实他并未想好怎么说,可矛盾摆在眼前,总觉得要给个解释。
“我反思了一下,这段时间确实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别这么讲,那些……”
“不管出于主观意愿还是被动接受,陆河,我给你添麻烦是事实,你提供帮助也是事实。”宗念慢慢走着,并不看他,“一定程度上,会耽误你考虑自己的事。”
“我的工作调动,跟这些完全没关系。”陆河叹气,“因为我爸。”
“为什么?”
“没为什么。”
宗念站定,看着他,“你不愿意跟我讲?”
“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