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过头点地,大不了就是干。
这种浅浅淡淡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大考结束,直至收到录取通知书,她忽而有些好奇他怎么样?
没有联系方式,不知道家庭住址,向同学打探免不得又引发八卦这个暑假,谁向谁表白,谁给谁写过情书,谁暗恋谁多久的新闻一桩又一桩,很奇怪,仿佛交出最后一门考卷,同时结束的不只是高中生涯,还有许多禁忌词汇,比如早恋、接吻、爱慕。
开学前夕,文希羽特意回校去找贾老师。一为感谢,她的数学成绩在下学期提高不少,这归功于贾老师不厌其烦的耐心辅导,二来迂回打探她说想了解同学们的去向,虽然不在一个班,万一有机会以后可以常联系。贾老师打开一个表格,而她几乎一眼看到心有所牵的名字北京,他也去了北京!心跳莫名加快,贾老师的声音变得飘忽奇幻你们这俩班今年都不错,三班也好几个去北京的呢。你看,陈平、张媛媛、马子涛,还有这个,嗨,最让我不放心的就是宗一轩,这小子要是早点努力,结果肯定……不说了,悬崖勒马,总算没辜负自己,值了。
在文希羽的印象中,贾老师从未有过这样侃侃而谈的时刻,哪怕高考动员也只留下“认真审题,仔细再仔细”这九个字。她为老师高兴,更为宗一轩高兴。人生这条跑道岔路太多,所以才有“迷途知返”。返回需要重新开始的勇气,奋起直追则要巨大的毅力与决心,宗一轩做到了。
后来的故事简单而直接。在北京这样一个繁华广袤的城市,她重新认识他,熟悉他,了解他,心情也像这座夜以继日从不止息脉动的城市,因为宗一轩的存在,偶尔娇羞,偶尔酸楚,偶尔愉悦,偶尔郁闷。起伏不定的,就是喜欢。
至于为什么读研,宗念说“应该是你自己想读,不是宗一轩去读你才去读”,这让她久违地想起高三时埋头刻苦的心境。文希羽追寻的从来都不是宗一轩,而是可以做到更好、努力到不留遗憾的那个自己。
未来还很长,莫愁前路,自有来风。
番外:“如果思念有重量”
任华回到家后,在沙发上静静发了会儿呆。
这通常是她一天当中最为自由的一小段时间丈夫还有半小时到家,不用急着备菜做饭;大儿子和儿媳下班更晚,常常回到家还要打电话,怕吵到他们电视机声音都不敢开大。今天更幸运些,房间不算太乱,不用整理清扫;没有脏衣服要洗,也没有晾晒好的衣服要收;无需去市场,冰箱里的蔬菜肉类还够吃一天;不用帮孩子们取快递那个快递站,每次去都要排很长的队;除了还是先把米饭蒸上吧,饭蒸熟再焖一焖,口感更好。
想到这里,她起身去厨房,淘米,添水,按下电饭煲的蒸饭按钮。
明年就会轻松些了,她安慰自己,小夫妻搬出去住,他们自在,而少照顾两个人的自己,更自在。
其实从前年结婚后就应该搬出去,可小两口执意要买一处新楼盘,交房周期一拖再拖,四口人一起住,大冲突没有,婆媳间也算和睦,可生活习惯总归有要互相适应的地方,就比如,家里就一个卫生间,每天早晨任华和丈夫都要掐着时间洗漱,唯恐因自己耽误一会儿惹得年轻人上班迟到。
老的无所谓,一个是厂区保安,一个在养老院做保洁,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指纹打卡。
任华很感谢晚风,正因为换了工作,通勤时间比从前节省许多,她才拥有这片刻闲暇。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多想,此时的她正在琢磨刚才与宗念的对话。
其实她没有真生宗念的气,一方面人家是老板,给开薪水的,另一方面那囡囡比大儿子还小几岁,小孩子家家脾气冲讲话直可以理解的。至于为什么这些天陷入“冷战”任华本想与她说明白,可宗念总是视而不见躲着走你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