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摆摆手:“你安生在家待半年,一周复建两次,缺一次,甭想从我这拿证明。”
赵军油盐不进,周慕从无功而返。
廉程现在是两个医院跑,先是早上去康复医院看廉斯年,然后再转去京港第一人民医院看赵晓棠,晚上再回到康复医院陪廉斯年。
赵晓棠至今昏迷不醒。
年初二的晚上,赵晓棠被于行发现躺在西山艺术街区一处废弃的厂房里。衣衫完整,神态安详,沉睡一般。
医生检查之后发现赵晓棠没有外伤,没有服用精神类的药物,除了失温,身体各项指标平稳,但是,昏迷原因不明。
于行排查了监控,赵晓棠年二十九晚上打车去了西山艺术街区,在一家日料店参加公司尾牙,之后便失去了联系。
赵晓棠的父母以为她和于行在一起。于行呢,以为赵晓棠在医院陪薛萍……
那处废弃的厂房处在山脚下,之前死过人,一直没有租出去,于行调取了西山艺术街区的附近的监控,发现赵晓并没有离开过西山艺术街区,再排除掉其他可能之后,于行找到了那里。
如果,于行不小心忽略那座废弃的工厂会……京港零下十来度的天气,赵晓棠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于行不敢继续往下想。
廉程赶到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郑佳宜和郑家伟姑侄两人也在。
他们似乎再等廉程。
郑家伟看到廉程忙打招呼:“我可能要回台湾两天,过来看看晓棠。”
廉程点头示意。
郑家伟又说:“我姑姑想给你道个歉。”
“不用了,怪麻烦的。”廉程拒绝。
旁边的郑佳宜面色难堪,依旧柔声说:“廉程,我是来道别的,有空聊聊吗?”
中国人常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廉程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她:“……我们出去聊。”
春节的热闹还没有散尽,医院的门诊大厅里还挂着大红灯笼,三三两两地挨在一起,扎眼又喜庆。
两人坐在休息区,郑佳宜先开了口:“警察来问过我了,伍兰兰问我要那段监控的时候,我并没有多想。我以为她只是想要拿给廉传沛看看,在你爸爸面前说你不好,诋毁你。我并不知道,她要发布在网上。”
“你知道我爸是廉传沛?”
“京港就这么大,详细打听一下,也能知道。更何况,我们之前和远洋商贸也有合作,要不然我怎么认识伍兰兰。”
“对不起呀,廉程。”郑佳宜讪讪的。
“都过去了。”
郑佳宜低语:“我……离婚了。谢谢你骂醒了我。我这次回台湾,就不再回京港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那,祝你一路顺风!”
郑佳宜低头苦笑:“我没敢告诉任何人,离婚后,我居然很开心。”
离开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犹如重生。
廉程静静地听她倾诉。
“我和顾明生家世相当,他呢,名校学历,性格也不错,所有人都劝我抓住机会,我爸妈说,过日子和谈恋爱是两回事,说他条件好,又诚意满满,现在不喜欢没有关系,结婚以后慢慢地就会喜欢。所以我嫁给了有钱但是不爱的人。”
郑佳宜声音透露出千帆略尽的惆怅:“我忍受他出轨,因为我不爱他,所以不在乎。日子一年一年地过,我好像都习惯了。后来发现,嫁给一个不爱人真的是在消耗生命,你会把生活中的琐事无限放大,不断地苛责自己,为难别人,这种折磨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对自己的婚姻不满意,但是我又没有勇气改变……你说得对,我被自己千疮百孔婚姻困住了。”
“顾……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