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笑着打招呼:“姨夫。”他低头看了眼椅子上于菀的包,在她旁边一个位子坐下。
于菀也跟着落座,有意无意将椅子往他那边贴近了一些。
陈?实际上应该喊李诚姨夫,只是平时在外刻意撇去亲戚的身份,习惯了喊李叔。
今天这个称呼一出来,再看陈?和于菀的座次,李诚已经明白了几分,他掩去刚才的惊讶之色,起身招呼道:“难得在外面碰上阿?,我让人开瓶好酒。”
陈?略一摆手,说:“姨夫不用忙,下次吧,我今天自己开车来的。”
李诚止了动作,坐回原位:“开车,那确实不能喝。”
陈?看了眼满桌没动的饭菜,说:“听于菀说今天要见客户,我恰好在附近就过来看看,怎么,客户还没到?”
“是啊,等了半天才收到消息,说来不了了。”李诚回答无比自然,脸上一丝不自在也没有。
“那真是可惜了这一桌子美味。”
“不可惜,不是还有我们三个人吗?”
“我才吃过,现在看见就直犯恶心。”陈?瞥了一眼于菀,懒洋洋继续,“这些菜色虽好,但都不是她喜欢吃的,这家伙嘴巴和我一样挑剔。”
“你俩倒是熟得很,”李诚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不慌不忙道,“你们年轻人呢就喜欢私底下瞎胡闹,一会儿他跟她,一会儿你跟她,我这个老头子真是看不懂了。”
陈?眼神锐利,语气却很平淡:“毕竟差着辈儿呢,代沟是大了些。”
李诚脸上终于有些挂不住,一时没作声。
陈?没再多说,站起身来:“姨夫,我们还有事,做小辈的就不打扰您用餐了。”
于菀进门后低眉顺眼到现在,此刻跟着他起身,对李诚道:“董事长慢用,再见。”
陈?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示意于菀先出去,他自己则回头看向李诚:“姨夫,还要替我向越安问个好,他为人热心,只是心思有时没用对地方。所谓井水不犯河水,生意场上合作共赢才是正经事,何况咱两家还沾亲带故的。”他笑了笑,一字一句道,“您说对吗,姨夫?”
李诚望过来,神情看不出喜怒:“这是自然。”
陈?朝他微一点头,关门离去。
于菀出来后没等陈?,她顺着旋转楼梯径直往下走,刚才的紧张和不安慢慢淡去。快到一楼时,陈?才赶上来,他跟在于菀身旁,随意问了句:“我送你?”
于菀加快脚步:“不用。”
“也不谢谢我?”
“如果不是因为你,李越安根本就不会盯上我,我为什么要谢你?”
“那倒是我连累你了。”
于菀没再搭理他,她越走越快,直到走出大门,见陈?还跟在身后,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冲他说:“你能别跟着我了吗?”
陈?立在原地,指了指前面:“我车停在那。”
于菀看了看不远处的地面停车场,顿时没了脾气,忽然又听见他说:“李越安盯上你不只是因为我,他主要是为了讨李诚欢心。”
于菀没反应过来:“什么?”
陈?瞧了她半晌,像是在盘算什么,最后沉声道:“李越安的母亲以前是个越剧花旦,跟李诚相恋后未婚先孕,可惜李诚为了前途抛弃了他们母子,攀附上现在的妻子,就是我姨妈,他靠着老丈人发家,早几年还有所收敛,恒远做大以后,在外彩旗飘飘。只是事情做得隐蔽,我姨妈人到中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诚便越发肆无忌惮……绍霖有个好外公,还有个好母亲,李越安却只能依靠李诚,所以连给亲爹拉皮条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于菀终于搞懂了其中缘由,深感这些富贵人家关系复杂,她沉默片刻,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