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 以前应该没有这种安排方式吧?你们是哪一天讨论的,开的什么会决定的,为什么当时不通知我,现在才说?”梁沐野心知今天的局面是难以善终了,也提高了声音,“还有,鸣哥在的时候……”
“你认清点形势,好吗?”潘雪奕终于流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说:“如果你满意雷鸣对你的安排,你大可以跟着雷鸣走。但你现在留在我组里,只能听我的,听老板的。现在这张稿子,你就按一开始说的修改意见重新画吧,重画用不了太多时间,你的手绘速度我是知道的。而且公司安排你做专职插画师,不也是因为杰哥看重你的手绘能力吗?这行业创意人多得是,一流插画师可是凤毛麟角,你不会不懂这个行情吧?可别误解了老板的好心。”
潘雪奕果然精明,先用创意总监的身份压制梁沐野,让她没法反抗,再搬出阿杰这尊大佛,站在大局观的角度晓以利害,最后再顺手送梁沐野一顶高帽子,种种强势手段都有了合情合理的说法,为了公司,甚至是“为了你好”。这番话让梁沐野无从辩驳,她意识到,她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并不全靠内卷。
一筹莫展地回到工位改稿,这一忙就到了晚上十点。梁沐野改好了稿子,把文件发到工作群,也不去看潘雪奕说什么,意兴阑珊地回了家。
客厅亮着夜灯,闻皓正在水吧台旁边,专心致志地调着一杯饮品,听见她开门进来,笑着抬头:“回来得正是时候啊,请你喝独家特调。”
梁沐野没精打采地蹭过来,拖过吧台凳坐下,把下巴放在闻皓的胳膊上,盯着琥珀的酒液愣愣出神。
“尝尝,顺便给这杯起个名字?”闻皓说。
梁沐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基酒是威士忌,不知道闻皓加了什么,有种微涩焦苦的口感,倒是和她此时的心情有点相衬。
就叫“心如止水”吧,梁沐野说。
闻皓一笑:“心如止水的人,是不会去买醉的。你怎么了,今天不顺心?”
“嗯,”梁沐野点点头,“我今天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朝天子一朝臣。”
她把她在潘雪奕两人之间的争执简单说了一遍。
闻皓比她还不乐意,皱起眉说:“就算不是自己手底下的嫡系,潘雪奕也没必要这么防着你吧?连我都听说了雷鸣已经自立门户,也不会回来跟她抢地盘了,她还给你们这些旧部脸色看,忒小家子气。”
“我这就算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前面的辛苦,基本白费。”梁沐野很是沮丧。
“不能这么说吧,其实你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闻皓说。
“什么路?”梁沐野懒洋洋地摇晃着酒杯问。
“离职,不干了。”闻皓说得轻描淡写,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不是说过吗,我养你啊。”
最近闻皓下班以后几乎不太出门,吃了饭就扎在客厅的吧台专心调酒,梁沐野每天都能喝到五颜六色的鸡尾酒新品,名字更是五花八门。晶莹剔透的叫“钻石月光”,粉红色的叫“昨日爱人”,青绿色的叫“青梅竹马”,一次闻皓别出心裁,做出一杯极浅淡的蓝色特调,深得梁沐野欢心,反复想了很久,决定这杯就叫“云深不知处”,徒增一眼望不到底的神秘感。
梁沐野问过闻皓,这么热衷于调酒,难道有想开个酒吧的心思?
闻皓说,大多数人的职场巅峰期只有那么十几年,甚至寥寥几年,还要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才能有所作为。哪天没人让我当总经理了,有门手艺好去酒吧打工。
梁沐野乐了,感兴趣起来:“那你也教教我吧。创意最吃青春饭了,也许哪天我突然失业了怎么办?”
闻皓倒转了调酒用的水滴勺,挑起梁沐野的下巴说:“大艺术家的手,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