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艺术展的合作之后,我调查过唐雨晗所创办的艺术机构,唐雨晗作为主理人,在机构官方网站上,显示有很多自己的画作,但是艺术圈子里却不断有一些流言蜚语,指向她涉嫌抄袭和剽窃他人的作品,甚至开画室压榨在校学生,把学生的优秀作品拿过来据为己有。”闻皓娓娓道来。
“艺术圈子里你抄我我抄他的事儿还少吗,流言蜚语,能作为证据?再说,我招这个商务部经理,是为以后打开艺术合作渠道来准备的,看重的是她在这方面的商务资源和谈判能力,至于她自己是不是艺术家,是梵高再世还是小学生水平,对于公司来说并不重要。闻皓,你是职业经理人,公司选人的衡量标准在哪里,你应该非常清楚,这还需要我做老板的给你讲解吗?”魏总语气颇为不悦。
“唐雨晗自身的艺术素养,确实不足以作为评判她能不能当商务部经理的标准,但是,”闻皓话锋一转,“如果是涉及到资本运作方面的违规,甚至是触碰法律红线呢?”
魏总蹙眉:“你什么意思?一次把话说完吧。”
闻皓把一个文件夹放在了魏总面前,缓缓地说:“唐雨晗的机构里有几个画展项目,是以公益活动为名,拿到了政府部门的鼓励资金,但实际上在活动之后,却并没有看到他们真正落实所承诺的捐助。另外,我这里有一些确凿的明细,能证明唐雨晗的机构这两年以来,签约了不少年轻的艺术创作者,他们的作品被大批送到拍卖会,其中很多都竞拍出了并不符合作者名气的高价。我查过这些购买方,几乎都是固定的几家公司出资,其中甚至涉及到国企。”
闻皓翻开文件夹,态度凝重地说:“魏总,艺术圈子里用拍卖手段把资金左手倒右手的,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是唐雨晗这么频繁的操作,这么大笔的资金出入,在这圈子里都算是相当大胆的。看起来她对这方面的运作非常老练,她进壹醺来做这个商务经理,我没法把这条路当成是普通的职业规划来看待。”
魏振权没看资料,而是盯着闻皓看了一会儿,后者坚定地跟他对视。
末了,魏总短促地叹了一口气,说:“你到底为什么拿这些来给我看?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觉得这些事我心里没数?”
闻皓听了这话,一点意外都没有:“我有我的选择。”
“你的选择,我可能不理解。但是我的选择,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魏总向后仰去,靠在宽大的真皮沙发椅里,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闻皓。
“唐雨晗这小妮子的野心大得很,跟她爹妈不一样。”
魏总这话说出来,闻皓倒是微怔了一下。
发现他这个表情变化,魏总眼神里闪过无奈,哼了一声说:“你以为我为什么点头让唐雨晗进公司?我身不由己的事儿多了!这关系往前点儿论,得追溯到上一辈,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总之她父母跟我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我早早就开始做酒,她父母跟北京的艺术圈沾点关系,也能捞点不温不火的生意做。当年我也没少承她家的情,后来我发达了,他们也没求过我什么事。现在人家开口了,独生女儿自己带着资源,想来显显本事,我能说什么?”
坐得久了,魏总似乎是觉得筋骨疲乏,活动了一下肩颈站起来,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边,背对着闻皓,看着 CBD 的芸芸众生,再开口时,语气变得严厉:“闻皓,你知道我一直很看中你的行事作风,你性格上表现出的硬朗甚至匪气,用在工作上是没问题的,但是作为下属,无论你多么受器重,服从命令永远是第一原则,这个道理你懂不懂?你觉得在我这里能恃宠而骄,动不动就拿辞职威胁我,那你就想错了。”
闻皓也站起身,诚恳地说:“魏总,我绝对没有一丝威胁您的意思。正是因为我不愿意违抗您的决策,才提出离职的。于公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