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徒刑。

他现在特别想死，然后他的阴魂可以看到那些视频被曝光出来，让吴书行陪他一起下地狱。

他好想死，可是死不了，被人严密监视，还有医生来诊断他的精神状态，他可能要被诊断成精神病。

他不知道谁能来救救他。

他在黑乎乎的小房间里一遍遍想起张国兆，想到他写的那些信，想到那个男人曾经教他：

“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说一个字。”

“不知道”真的有用吗，他快要被逼死了。

他一遍遍后悔，一遍遍痛苦，然后在一遍遍非人般的审讯里，痛苦道：

“我不知道，我没有拍视频，我没有藏手机，我没有做那些事，我是无辜的，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什么都不会做的，我只想好好活着。”

62

吴书行终于去见了张国兆，他现在被人捏着死穴，再多的愤怒都没有用，必须同样捏着对方的死穴才能平衡。

张国兆被连夜转了监狱，沉默地看着眼前阴沉的男人，吴书行与他对视几秒，终于开口说：

“之前你让穆哲背后的人来见你，我就是那个人，开口吧。”

张国兆心里不安，他曾经猜到是吴家或者陆家的人逼迫受，但没想到是吴书行，吴永廉的儿子，下任首席无可替代的接班人。张国兆依然镇定道：

“小穆还好吗？”

吴书行脸上暴露出不可掩饰的狠厉，那种狠厉很快又消失，他淡淡笑了一下：

“不是很好。”

张国兆心里一沉，看到他从袋子里突然拿出很多信，折好的没有折好的，写完的没有写完的，全部扔到他面前。那些信是受曾经被关在别墅的时候写的，有些还没来得及寄出去，有些是草稿，有些被捏皱了扔了，都被吴书行让人收集起来，一股脑扔给张国兆。

张国兆看到那些信就哭了，熟悉的笔记，熟悉的语气，他在监狱里还在深爱的孩子，他已经快有半年没有收到受的信了。他把凌乱的信一封封的小心折好，都舍不得立即去看，只是欣喜地瞟了几眼，然后颤抖着双手把信件都护在怀里，害怕被人抢走了一样。

吴书行冷冷看着他，威吓道：

“你开口就能救他。”

张国兆收好了信，擦干了眼泪平复了一下情绪，终于问：

“小穆怎么了？”

吴书行冷笑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张国兆看着面前阴冷的男人，突然道：

“吴书J，你有孩子吗？”

吴书行阴沉沉地看着他，想知道他还想卖什么关子，张国兆说：

“如果你有孩子，可能就会理解我的做法，我不愿意开口，因为要保护我的孩子。”

吴书行暴怒道：“周定海抓了你的儿子！？”

张国兆轻轻点头，哽咽地看着他，无比悲痛：

“孩子是无辜的，放过小穆吧，那个孩子也是无辜的。”

吴书行眉毛暴怒地竖起，无辜！何其无辜！他拿捏了自己的死穴！张国兆又说：

“他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他牵连进来？”

吴书行重重锤了一下桌子，张国兆将他的愤怒都看在眼里，怜悯道：

“如果可以用我的命去换回我孩子的命，我愿意那样做，如果用我的命去换小穆的命，我也愿意那样做，我不能开口，但你可以把我的命拿走。”

吴书行彻底败下阵来，他要他的命有什么用，他活着才是自己最大的武器，他开口才是周定海最大的威胁。张国兆心里也明白，悲哀地看着牢固的铁牢，轻叹：

“我不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