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论坛上的照片,有眼睛的都知道他是在为什么怄气。
所谓男人的嫉妒心,幼稚得连自家兄弟也不能放心。
只有当事人自己不明白。
夏棠很不打算惯着他,撇撇脸说:“我又什么都没干。”
她在操场上被人踩了脚,说不定还要打石膏。被人挂到往上议论不说,还要应付这家伙的别扭。
陆霄微微扬起漆黑的眉梢,望着她轻哂声。
56.窗帘
卫川生看一眼时间,热闹看得也差不多,很识时务地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插科打诨当电灯泡。
他从病床边直起身,顺手揽着林清让的脖子,嬉皮笑脸道:“病也探完了,就不耽误你静养了,下次有空一起吃饭啊。”
他把林清让一起带出病房,后者踏出房门时回头看了眼,对视的一瞬间,有人不微不可察地沉了沉视线。
卫川生不忘替他们带上门,关门声“砰”地落下,房间里终于有了片刻的安静。
就剩他们两个人。
夏棠分出视线,看站在门边的陆霄,他一身黑色,绷着下颌,一声不吭杵在门口像个讨债鬼。
走廊上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他总算抬步过来,在空着的靠背椅上落座,仍然抿着唇线,但视线忍不住先落在她的腿上。
膝盖上的伤口涂了药,亮晶晶一片,反而让创口显得更血肉模糊。受伤的那只脚上脱掉了袜子,脚踝红肿严重。
陆霄拧起眉,垂眼暗沉地盯着伤处,眉梢锋利,就像是在对着伤口生闷气。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夏棠不爽地晃晃腿,“再看我也是个伤患。”
他抬起眼睛看她,眉宇阴着,一副坏心情不仅没有恢复而且愈演愈烈的表情,绷起下颌问她:“如果不是我正好到操场,你是不是连受伤也不打算告诉我?”
当然不会,告诉他干什么,等着给自己增添麻烦吗?
“你又不是医生。”夏棠撑大眼睛瞪回去,“你来有什么用,让大家都发现我们认识吗?”
“那林清让呢?”陆霄问。
大少爷抿着唇角,漆黑的瞳孔里凝结着一派燥郁,语气里兴师问罪。
“他是学生会主席啊。”夏棠说,“跟你又不一样。”
林清让扶女同学去医务室,大家会觉得他与民同乐;由这家伙扶她去,大家会觉得他一定是在公报私仇。
陆霄的脸色愈发不满,冷冷绷着下颌,抱着胳膊坐在那儿,阴云密布得好像台风来临前的低压。窗帘在他背后被大风吹得飘起,海浪一样波涛汹涌。
夏棠偏过脑袋也很不想看他。
病房里一阵静默,气氛陷入僵局,她正打算这次绝对不让步,忽然听见对面问:“很疼吗?”
她侧眼看过去,陆霄坐在折叠椅里,拧着眉,褶皱泛起在眉心,窗帘的影子落在他脸上,眼珠看起来格外乌沉,视线越过阴影落在她腿上,难得专注且认真。
夏棠怔了下。
偶尔,他偶尔也会有这种特别叫人没办法的时候。
窗外的风突然停下,病房里的气氛就像刚刚还被吹得鼓胀飘荡的白色窗帘,在无风的平静里缓缓垂落,地上是潮水浮动般的阴影。
她在心底里嘶一声。
这声音就好像气球放气,心里面的底气也被连带着放跑。她坐在床上,努了努嘴说:“早就没事了,只要不动就没感觉。”
假如医生确认骨头也没问题的话。
陆霄抱着胳膊,眉眼低垂,几缕细碎的黑发散开在额前,眉骨英挺,轮廓锋利且利落,是张漂亮又矜贵的脸。
如果能总摆着副冷淡表情的话。
“我很讨厌这样。”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