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小酒馆里没什么人, 墙布斑驳,地板磨损,厚厚的实?木桌因为长年累月的使用, 已经产生黝黑裂痕。
烛蜡融化后挂在生锈的烛台边, 这?里可?供选择的座位并不多。
二人一前一后踏进这?里,埃洛伊斯径直往角落里一处靠墙的边桌走。
她侧目, 身?旁那道人影稍稍越过她, 前去拉开椅子,椅腿儿在地板上摩擦出动静。
埃洛伊斯顺势落座,温斯顿绕一圈坐到她的身?侧, 以同一个方向?面朝墙壁。
光晕摇曳,潮湿的闷味里还混着食物焦香, 他们与这?里格格不入。
小酒馆的侍者穿着一件打过补丁的棉布衬衣与灰马甲, 他很意外,在不适合出行的雨夜,会有一对靓装男女, 踏足这?种不上台面的小地方,约会?会不会有些仓促。
埃洛伊斯根据侍者的推荐,点上一大盘烤蔬菜配腌渍橄榄, 卡恰托雷鸡肉, 以及一如既往的柠檬水。
温斯顿将菜谱一看,估摸店主应该是个意大利人, 他面不改色,要了利口酒,以及一道鱼肉和?她相同的配菜。
侍者走后, 他往身?旁看,目光落在埃洛伊斯身?上, 发觉她正单手托着腮,歪着头,手指顺着桌面的裂缝摩挲,沉默不语。
她的心情还沉溺在别?处,直到鼻腔里传来一缕十分微弱,冷冽的馥郁味道,才仿佛回过神。
埃洛伊斯张了张嘴,捋顺今天?遇到所有事情的逻辑,她扭头看向?同样沉默,坐姿端正,盯着墙壁上那副油画发呆的男人。
她的目光在他穿着的外套上转了一圈。
这?是当初康奈斯在纽约时?为他定制的服装,埃洛伊斯几乎一瞬就认出来了,这?种版型设计,用料习惯。
不得不说,康奈斯有两把?刷子,这?服饰的腰线与衣摆没有一处横平竖直。
这?很大程度上降低了他身?上那股冷硬,机械般的刻板。
肤色偏冷,适合深色,但深色面料中透着光丝,有轻微的丝绸质感,弱化了面部以及身?材上的棱角,肩部弧度放量稍宽,让肌肉有更宽裕的空间,更减少了拘谨。
她下意识地将眼?睛往前挪半寸,目测康奈斯将平驳领的宽度减少了。
一件礼服,宽领会显得华丽而正式,太窄又?显得稚嫩,这?样不多不少。
而腰部,又?以弧形侧襟紧紧控制着放量,仅容单粒扣约束,坐姿状态需要解开。
嗯,依旧是一具完美的衣架,哪个裁缝不希望,自己做的衣服能穿在这?种色香味俱全的人身?上。
埃洛伊斯结束了她漫长的女性凝视,又?收回目光,侍者端来她的柠檬水与蔬菜,以及温斯顿点的利口酒。
她的注意力停留在那杯利口酒上一会。
没想到,这?种甜味蒸馏酒受众人群竟然是面前这?位。
“所以,你也知道小本?杰明先生企图带着娜莎私奔?”
埃洛伊斯低头抿柠檬水,她简短地问。
“刚知道,无论如何,我并不赞成这?种方式,实?在轻率。”他答。
温斯顿话音刚落,埃洛伊斯扔下手中的刀叉,她凝目直视他的侧脸。
“轻率而已吗? 是啊,无论怎么样,他还是世家公子,可?她却没有退路。”
“从名誉上来说,只要娜莎与他缠上关系,那么她在戏剧上的努力都会被?人磨灭。”
“这?个世界厌恶女人,一句演的好不如嫁的好,就能将她的个人情感与爱恨钉在耻辱柱上。”
“如果她赌输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说,她是活该,痴心妄想走捷径。”
“自以为爱就能如此,难道仅仅是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