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空已经完全昏暗,乌云密布,细雨舔舐大地,正给泛白的砖石印上抽象马赛克。
埃洛伊斯正提着裙边,冒雨走入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面包房外,她刚踏进?门廊里。
身后,一辆马车驶来,在她身侧停下。
乔约翰掀开帘子,他擦了一把眼泪,嗓音沙哑地呼唤:
“埃洛伊斯!埃洛伊斯!等?等?,我?想?求你一件事!”
她扭过?头,就见那小本?杰明跌跌撞撞的下车,跑到面前,他深吸一口气,惆怅地问:
“娜莎,她应该告诉你…我?和?她之间发生什么了吧?”
小本?杰明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模样,埃洛伊斯觉得?今天这面包房她大概率是进?不去了。
她冷漠的点点头。
“我?知道,这些考虑远远不够周到,是我?做的不够好,她拒绝我?是对的。”
乔约翰希望,埃洛伊斯能替他表达他对娜莎的歉意。
他小心翼翼观察娜莎这位为?数不多?的朋友的脸色。
见埃洛伊斯满脸严肃,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他那浅薄的认识。
“我?的意思是,如果以后娜莎出了什么事情,或者她有需要我?的地方希望你一定告知我?……”
他明显还不想?死心。
埃洛伊斯闭了闭眼,她忽然叹气,打断乔约翰的话。
“你的天真可真是一种残忍,乔约翰。”
雨幕中,干净舒适的车轿里,一只手撩开车帘,温斯顿好奇地将目光投递出来,他的视线锁定。
门廊下,店铺里昏黄的煤气灯光芒柔和?,埃洛伊斯的身影笔直,即使衣摆叫雨给淋湿了。
她似乎还是忍不下心,想?给眼前这位迷茫的年轻人指点一二。
“你是家族的继承人,就算出走半生,只要哪天想?回头,你的家族也会容纳你,可她却没有。”
“戏剧这行业的特殊性,一个演员的青春与容颜是她最宝贵的财富,哪怕浪费一天都会影响一生。”
“一段能有结果的感?情,靠的不是互相牺牲,况且还是这种根本?不对等?的牺牲。”
乔约翰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几乎一模一样的忠告。
他的思绪翻涌,欲言又止。
原本?他想?说他足够坚定,可那些他以为?能胜过?一切的爱,在赤裸裸的现实面前尤为?苍白。
“我?该怎么办?”他好似陷入一个僵局。
“无法战胜的东西实在太多?,越逃避就越无路可走。”
埃洛伊斯停顿了一下,眸光闪烁,继续说道:
“你喜欢她,就得?往她的选择范围里努力,解决阻碍,让彼此之间不必亏欠。”
“得?到话语权,拥有无可替代的价值,直到你的感?情被所有人当做律法一样尊重。”
埃洛伊斯反问乔约翰:
“让自己有所选择,你可以吗?”
乔约翰起初沉默,又渐渐悟出什么,他抬头看向?半空,面色平静下来,思索着朝雨里走去。
埃洛伊斯在原地看着乔约翰影子渐渐缩小,她叹气,预备拔腿继续前行。
与此同时,安静靠在路边的马车,走出来一个人。
温斯顿将直檐帽留在车座上,他叮嘱马车夫跟着乔约翰,不要让他去危险的地方,但也别打搅他。
车轮倾轧透明的薄水远去,温斯顿这才回过?头,隔着不远的距离,他与身后的埃洛伊斯四目相对。
埃洛伊斯眨了眨眼,她摘掉镜片,瞳孔里映着一具轮廓鲜明,十分好辨认的躯体。
他几乎融入黑暗,缓缓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