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没有关紧,澄黄光线透过空隙漏进屋,暖融融的撒在地面,欢快地映出一室明亮。

床上的被窝隆起一大团,迷迷蒙蒙中,周灿宁察觉有只手箍在身上,不松不紧地搂着。他习惯性地往热源处靠近,舒服地在上面蹭了蹭,像只慵懒惺忪的猫咪。江烬眠顾不上下半身的晨起生理现象,忐忑地看着怀里的人转醒,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不小心惊扰了他。

周灿宁睁眼看到江烬眠时还是迷糊的,没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揪住他的睡衣嘟囔:“你戳到我了……”

闻言,江烬眠立刻往后缩了缩,轻轻拍着爱人的后背,安分守己得不像是他本人。

就是这一下异常,让周灿宁瞬间清醒过来,终于回想起江烬眠昨天干了什么,自己又干了什么。他抿起嘴推开江烬眠,翻身背对着他,一言不发地挥散最后一丝睡意。

这一刻,江烬眠心底的占有欲叫嚣着要把爱人重新箍进怀里,不容许他忽视自己,拒绝自己。可是残存的一丝理智却不断阻止他,警示他该给周灿宁一点私人空间,不能再惹他难过。他被理智和欲望拉扯得很煎熬,死死地盯着周灿宁后脑勺许久,最终还是勉强放弃私欲,默默起身离开。

片刻后,卧室门被重新关上,周灿宁还有点不敢相信,呆愣愣地侧躺着消化现状。

他以为江烬眠不会退让,就算昨晚他发了那么大一通火,江烬眠看起来像是很懊悔的样子,他也还是觉得今天率先妥协的人会是自己。可是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周灿宁心情复杂地起床洗漱完,坐在衣帽间里逃避现实。明明肚子已经饿得不行,却没有心情下去吃早餐。

一直以来,他都刻意不去细想对江烬眠的感情,好像只要自己不深究,就没有输。他害怕承认喜欢江烬眠,仿佛只要说了喜欢,就是在犯贱。但感情不是不说就不存在的。他对江烬眠总有格外多的宽容,格外多的耐心,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害怕?不尽然,可是他没有勇气承认。

不知不觉中,一只糯米团子牵着另一只糯米团子溜进了卧室,怯生生地扒着衣帽间门框,探出两颗小脑袋,委委屈屈地望着里面的人。他们不敢出声,也不敢往前凑,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周灿宁的背影,像极了被人遗弃的小可怜。

最后还是阳阳率先忍不住,瘪着嘴吸了吸鼻子,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往下掉,把正在发呆的人叫回神。周灿宁一回头,就收获了两位哭鼻子的小朋友,吓得他赶紧走过去蹲下身,一手搂一个,将两个心肝宝贝抱进怀里安抚。

“怎么了宝贝?”

阳阳年纪小,一哭起来说话就不利索,呜呜咽咽的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还得靠哥哥替他诉苦。

小光边嚎边问:“妈妈不要我和弟弟了吗?”

周灿宁听完就皱眉,立刻猜到这应该又是江烬眠在背后干的“好事”。

“胡说。妈妈最喜欢你们了,肯定要你们呀。”

小光攥着周灿宁衣角,半信半疑地确认:“真的吗?”

“真的。”

周灿宁不厌其烦地重复保证,又亲又抱,才勉强哄得两个小豆丁收了眼泪,紧挨着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