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
“你们摩羯女真难伺候……”邝野小声哔哔赖赖,宁遥拧眉问他,“你说什么?”
他陪着笑,“咱们再选别的。”
两人统共在一起的时间里,宁遥收过邝野最贵重的一份礼物是一件上万的白色羽绒服。
有句话说极端天气让阶级具象化,夏天有钱人家有空调,冬天有钱人家暖气好,衣服的用料也跟穷人不同。
宁遥上高中之前基本没有浅色衣服,尤其是冬天的,只有一件黑色的棉衣,每年被宁凤娟用干毛巾擦擦,来年继续穿。
以至于她给自己买第一件羽绒服的时候也选择了黑色,无她,只是因为不耐脏,长款羽绒服洗一次好几十。
邝野送她的那件,不是他特别要求她一般不穿,比较珍惜也舍不得,他说穿啊,一件衣服而已,脏了咱们直接丢。
后来在东北读硕,寒冷的天气里那件衣服确实很保暖,很可惜毕业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弄丢了。
宁遥打过很多次快递的电话,只得到了赔偿款,那件衣服却再也回不来了。
其实不过只是一件衣服啊,何必那么深执念,那年给导师做项目,导师发了八千红包,她自己也有点钱,找到那个牌子想再买一件,原先的款式已经下架了,上万的衣服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贵了,可能她永远也达不到邝野家庭那个阶级。
有人给你留过的痕迹,带你见过的世面看过的风景,给予过的爱,都将内化到人格里,悲观来说,无论是好是坏,你都将被塑造成与之前不同的你,不可能摆脱。
宁遥内心深处并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她时时刻刻做好放弃任何人的准备,与其到时候被别人狼狈的甩开,不如自己先预设这样的结果。
大二寒假,宁遥几天前约好和邝野一起连麦看电影,等到给他发消息,这货却没有回复,宁遥打了两个电话也没有找到人。
他的朋友多,宁遥却相反,假期回家基本没有朋友,那时候都嫌她是单亲家庭,没有几个人愿意跟她玩,高中又是学业繁忙的阶段,更没有几个好朋友了。
邝野也不止一次,说好是九点拖到九点半,或者说好计划干什么总是耽搁。
她想他肯定是和朋友出去玩了,好歹说一下啊,明明几天前说好了的,现在却联系不到。
宁遥又给他打了几个电话,结果对方还是没有接,她恼火的关掉手机,生闷气,又想他可能是迟到了,等会儿再打打试试吧。
那天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宁遥甚至以为他被车撞死了,才接到他的电话,好像还喝了点酒。
“喂,老婆,怎么了?怎么打这么多电话?出什么事儿了吗?”
宁遥火气一下上来,想给他两巴掌,“你去死吧。”
然后她挂断了电话,邝野慌了,立刻又打回来,可是宁遥不接,他一共打了几十个,都被她挂断。
完蛋了,宁遥真的生气了。
对于宁遥这种人可能真的是害怕行百里者半九十的伴侣,你可能打了 99 个电话,但她就要那第 100 次的电话。
要说邝野是有多大耐心的人也不是,他最讨厌等别人,厌蠢烦效率低下的人,可他的耐心是和执念结合在一起的,就是死磕,我就不信了。
偏偏宁遥是那种你就算死磕到了,她也无法百分之百信任你,她爱你之间总是隔了层什么,这就让邝野更加上头,像是吊在蒙眼驴前面的一根胡萝卜,他喜欢追逐,可她永远不会真的被他追上,就像阿喀琉斯追乌龟,数学里的无限接近。
宁遥会随着他不断的发信息花式道歉和一个个未接电话的增加数值慢慢心软,甚至会为他找点理由作为自己接他电话的台阶。
电话接通后,她并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