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晌,也听到宁遥的声音。

“他是我生父。”

邝野皱眉,生父?平常人一般都说是我爸,有生父说明就有养父?

宁遥长呼一口气,“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就是那种无聊又庸俗的故事,我爹重男轻女,我妈跟他离了。”

他扭过头来看向自己的鞋尖,“没有啊,我正常关心人的眼神,那说明阿姨很好,独立女性。我看你填的表格,随母姓诶。”

独立女性?

闻言宁遥笑了笑,“我一共有过三个继父,加上现在住我家那个,我并不是随母姓,我亲爹也姓宁。”

邝野一瞬哑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即使他现在很心疼她,但宁遥这种人肯定很讨厌别人同情怜悯。

宁凤娟不仅不是独立女性还是一个软弱无比,只知道靠男人,遇事就哭的“烂好女人”。

“他这么多年来没有付过抚养费,再婚后被妻子骗了,也没孩子,现在有病了,想起还有一个当年没溺死的女儿。”

宁遥站起身来,面对着窗户看了看,又侧头看向跟着她站起来的邝野,“我是单亲家庭,可能心理不健康,没有那么健全,你想清楚。”

她说这些话也没带什么情绪,语气淡淡的,宁遥当然不需要他的可怜和表态,她只是在平淡的说自己的情况。

邝野当然可以端水的说,我没有觉得你不健全啊,你挺好的。

可那样想就不是邝野了,他很骚的靠过去,看向宁遥,眼睛亮亮的,“我就喜欢有病的。”

“宁遥,扭曲的感情也是感情。”

宁遥面部肌肉动了一下又松开,骂他神经。

教室里有一架钢琴,她走到琴边,问邝野,“你怎么没回宿舍?”

邝野跟上来,“因为我有话跟你说。”

宁遥转过身来,“什么话?”

或许是他的脸过分好看,也或许是教室空旷,又或许夜色旖旎粘稠,洒进来的月光都变成银白色的雾。

“我有耐心。”

“一学期不行,就一年,四年,等你毕业想到我,你要是谈恋爱我就等你分手,你要是结婚我就等你离,宁遥,我有耐心。”

听着他真假参半的屁话,宁遥率先转过身来,“宿舍几点锁门?你回不回?”

邝野见她对他这番“深情告白”没什么反应也不恼怒,“不回。”

说完他开门出去了,剩下宁遥一个人坐在钢琴琴凳上,不自觉捂住心口,体会那份失控感。

毫无疑问,她是喜欢邝野的,那傻缺第一次来跟她说话,宁遥就感觉两人之间会发生些什么。

不比年少时第一次少女懵懂的心动,经历过第一段感情之后,宁遥没办法相信长久,喜欢是喜欢,却也抱着随时分手结束的心态。就像邝野追她,不达到那个诚恳度,她也不会同意,要是他半途而废,正好,在她还没认真的时候。

邝野出去给她接水了,音乐学院还是有钱,饮水机都有一次性纸杯。

宁遥接过来说了声谢谢,便从琴凳上站起来,邝野见她起来了自己反而坐下,掀开琴盖。

她端着杯子喝了两口,“你会弹琴吗?”

邝野背对着宁遥,以至于宁遥并没有看清邝野脸上的神色,他的手指抚过琴键,如同抚摸爱人的身体。

本来是有些哽咽的,话到嘴边又成了,“弹琴算什么,什么乐器我不能来两下,钢琴十级跟你吹呢。”

宁遥有些惊喜,绕到钢琴侧边,“真的假的,十级?”

见她竟然露出一点崇拜的神色,邝野那颗心膨胀的无以复加,虚荣心爽到爆炸。

说实话钢琴十级不算什么,很多小孩从小上兴趣班,逼着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