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望向溯洄,忍俊不禁:“你这话说得,倒像我是你的东西。”
溯洄眸光一暗,语气却极为理所当然,“本来就是。”
她是他的,谁都不能窥视。
说完,他又忍不住偷偷瞧她一眼,生怕铃兰不悦,然而她并未恼怒,反倒神色轻快。
溯洄心头一松,又忍不住在心里想着,“兰兰本就是我娘子,我也是兰兰的狐狸。”
掌柜识趣一笑,“小夫妻感情真好。”他见多了各地风俗,虽然霁城民风开放,可是礼教拘谨的地区也不少,这位夫君不愿妻子抛头露面,倒也合情合理,便不再劝说。
铃兰随口应了声,未再纠结灯花女神之事。
在内心最深处,她倒是不急着被裴峋找到,虽然这样很对不起裴峋,可她想再陪溯洄一阵子。
二人安顿好,简单用了晚饭,夜色微沉,霁川街市灯火璀璨,两人又沿着热闹的长街缓步而行。
霁城平常也是有宵禁的,不过在霁灯祭这几日,却成了不夜之城,霁城素来繁华,每逢此节,更是万灯齐明,照亮整片夜空。
街巷间灯火如星河倒悬,火树银花不夜天,处处皆是张灯结彩的热闹景象。五彩斑斓的灯笼高高挂起,形态各异,有宫灯、兽灯、花灯、走马灯,甚至还有能随风摇曳的水灯,投下点点灿烂的光晕。
沿街摊贩热情地吆喝,糖画师傅巧手翻飞,捏糖人的小童围得水泄不通,几个游艺人踩着高跷,边走边表演,逗得孩童笑声不断。
溯洄目光总是落在铃兰身上,确保她不被拥挤的人潮撞着,也确保她不会逃离他。
看着她一路雀跃地东张西望,眼中映满流光溢彩,连溯洄心情都变得轻快起来,虽然他讨厌人群,甚至讨厌人类的气息,可铃兰高兴,他就高兴。
这么想着,他耐着性子陪着她走过一条又一条市街,等意识到时,两手竟已提满了各种小玩意儿,糖葫芦、桂花糕、香囊、灯笼……都是她随口说了一句“好可爱”、“你看那边”就被他买下的。
铃兰见他手上大包小包,忍不住笑道:“你也太夸张了吧,买这么多做什么?”
溯洄神色如常,“你喜欢。”简单三个字,理所当然得让人无话可说。
铃兰心头微颤,倏然加快的心跳搅得她有些乱,唇角微微上扬,却又被她压下。
眼前的溯洄,竟让她不自觉地生出几分悸动,她暗自按下心中骚动,偏过头去,适巧瞧见前方一个首饰摊,于是顺势转移话题,“你看,那支簪子真好看。”
那摊子上陈列的饰品谈不上华贵,最值钱的也不过是几根银簪,而铃兰的目光,却落在一根雕刻精细的木簪上。
摊主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见状笑吟吟道:“姑娘好眼光,这簪子是我亲手雕的,瞧,是只狐狸呢!”
铃兰微微俯身细看,指尖轻轻抚过簪身,雕刻线条流畅,狐狸形态灵动,娇憨可爱。她还未决定是否购买,溯洄已然从袖中取出碎银,随手递了过去:“我要了。”
摊主是个机灵的,见状立刻笑道:“公子对娘子可真好,一看便是情深义重的神仙眷侣。”她把簪子递给溯洄?
溯洄手一顿,耳尖悄然染上红晕,接过簪子时,嘴角微微翘起,却又作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那是自然,我娘子值得最好的。”声音低沉,压抑着难掩的愉悦。
铃兰又好气又好笑,横了他一眼,他明明心情大好,偏偏要惺惺作态,连眉宇间素来清冷的疏离感都化开了。
她心中微漾,抬眸望他,“你给我簪上?”
铃兰身量在女子中不算娇小,然则溯洄生得极高,两人并肩而立,她加上发髻也不过堪堪及他胸口,仿佛他稍稍俯身伸臂,便能轻易将她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