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门来。”

小宝倒吸一口凉气,皇室干戈,当真残酷。

“薛巍本是二皇子的人,却因软弱贪婪,归顺了大皇子,但二皇子并未怪他,反而劝说他助自已东山再起,为他爱女报仇。薛巍初始是很犹豫的,虽然郁郁不得志,但皇帝顾念旧情,没为难他们,他不敢拿一家老小的性命去冒险,不想二皇子抱了个婴孩出来,那便是他与薛贵妃私通的产物,据闻得传了薛贵妃的天人之貌,而且还是个男孩儿,二皇子又表现得对薛贵妃一往情深,也就意味着若是二皇子一朝功成,这天下便是薛家的了。薛巍虽然没了实权,但在织造府乃至江南各路商圈,都有诸多人脉,不少人都受过他提拔恩惠,薛巍本人极为精明有手腕,又有二皇子提供的大量金银做敲门砖,很快就通过织造府的各种权势,为一些上不得明面却暴利的行当铺就了一条条暗道,又选了当时财力薄弱但势头较猛的几位商贵,以暴利诱之,同他一起经营,那便是我们五家。”

这段回忆对小宝来说,冲击太过强烈,他一直以为金家能够发达,靠的是时运、是手腕,他从未想过短短一二十年就能积累几代人都望尘莫及的庞大财富,是多么不可能的事。

“一夜暴富的感觉……实在太疯狂了,想停都停不下,你知道爹年轻时就是个粗野的山匪……”金老爷默默地看着他的妻儿,“一直被你外公看不起,直到你出生,情况才稍有好转,我一心想扬眉吐气,所以我那时是最不要命的,也是壮大得最快最猛的,何况当时有二皇子安插在朝廷和江湖上的势力为我们保驾护航,事情顺利得不可想象,我们当时并不知道薛家和皇室的纠葛,一味利欲熏心……等到某一天早晨醒来,突然意识到自已已经弄出这么大的一个家业了,那时候才知道害怕。皇上年少有为,统定了内乱,抵抗蛮族也凯旋在即,随之而来的必然是大刀阔斧地整顿,我们趁乱发了大财,朝廷知道也无暇理我们,但树大招风啊,皇上早晚要开始梳理天下,我们敛聚的财力刚好可以填补国库空虚,到时候必定是头号待宰的羔羊。于是我们开始拓展明面上的生意,想给自已洗白,可惜暗里的那些买卖牵扯过于庞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想退,根本不可能,而且一个不小心就会惹急了暗处的二皇子。期间断断续续,有意无意的,得知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内幕,有心串联起来,才幡然醒悟,我们……不过是二皇子急剧敛财的工具,为了给他的谋反大业提供庞大的财力。”

说到这儿,金老爷甚至呵呵笑了两声,小宝的心如同浸在雪水里,遍体生寒,“可笑我们还以为自已祖坟冒了青烟,能得到这么好的契机光宗耀祖,原来风光极盛十来年,不过是人家圈养的肉猪,长得越肥,离死期也不远了……”

金老爷脸色灰白,小宝有些担心地叫了声,“爹……”

顿了顿,金老爷续道:“后来朝廷终于注意到我们了,这几年我们一直努力打点,希望能把事情压下来,或者至少转移皇上的注意力,让我们多些转圜余地,可惜都是徒劳……一年多前我们就知道命数已尽,无论是皇上还是二皇子,都盯着我们这块大肥肉,时机一到就要下手,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死路一条,于是我们开始转移财产,借着苏盟主的面子,礼亲王已经答应设法保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至少也能把你和小雨暗中送走。不想得到消息的时候,皇上已经秘密派遣李功祥为御使下江南,而这紧要关头,滇南却突发瘟疫,礼亲王分身乏术,我们决定自救的时候,没成想早就招了内贼进来,那要命的账本失窃,这不就是天要绝我们金家么……”

小宝嘴角颤动,最终心伤得说不出话来,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计,怀恩就是有目的而来,很多事情都解释得通了。可笑他色令智昏,自作多情,还相信人家是当真对他有心,结果他蠢得把自已家都给卖了。

他甚至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