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很像你，又不像你，她聪慧，温柔，不爱说话，受了伤也是一声不吭，她本性不坏，只是你回来以后，我就对她疏远了，她一定是太害怕了......”

顾清珩从来没变过。

对于爱人，会原谅包容她的一切，爱她的每一寸瑕疵，永远记得对方的好。

只是这一次，我不再是他的唯一。

即使顾清珩再如何保证，我们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我与顾清珩都喝醉了。

其实顾清珩自己都没察觉到，这些日子，他的确一直陪着我，可也从未碰过我。

今夜喝了酒，他解开了我腰间的束带。

他一言不发，周身的温度似要将我灼伤，我的耳边尽是他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顾清珩在我身边沉沉睡去。

我随意披了件衣裳，下床想去收好顾清珩散落在地的披风。

抖平披风时，从内里掉出一封书信，像是还未来得及送出。

信上寥寥几句，可字字皆如百般斟酌。

吾妻芸娘，别院清苦，万望顾念此身。

【9】

芸娘走后，我对顾清珩不似从前那般冷淡。

兴头上来的时候，还总央着顾清珩带我去街上逛逛，赏春或是游湖。

我努力像七年前那样和顾清珩相处，绝口不提这七年间的事。

我为他洗手做羹汤，他陪我点亮每一盏长明灯。

顾清珩应当是高兴的，他写给芸娘的信不再避着我，他说等芸娘养好身子了，就接芸娘回来。

我笑着应下。

顾清珩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为了回到他身边，我强行逆转时空，代价便是我再也没有了退路，再也回不去故乡。

那时我对顾清珩的思念远超对代价的恐惧，我本以为一切都是值得。

如今这样的局面，我没错，顾清珩没错，芸娘也没错。

只是时间不对，就变成谁都是错。

顾清珩开始着手准备我与他的婚事。

这是我们曾经的一大遗憾。

那时顾清珩在朝堂之上刚刚展露头角，便趁此机会另立门户。

顾宅的地方也很小，我们的日子也很清贫，更别提有梨香院。

我与顾清珩同吃同住，俨然已如夫妻。

顾清珩觉得不能委屈我没名没份地跟着他，可他俸禄不高，囊中羞涩，总感觉亏欠了我。

我们点了满屋的红烛，合了婚书，拜了天地。

我从未对顾清珩说过。

即使后来他位极人臣，小小的顾宅也变成了花团锦簇的首辅府。

我仍是觉得，那时的我们才最幸福。

顾清珩从宫里请来最好的绣娘替我绣盖头，花重金买来价值连城的凤冠霞帔，用珍珠玉石镶满我的婚鞋。

顾清珩说，这是他很久以前就想要补偿我的。

我一一接受，如果这能让他好受的话。

我去别院见了芸娘。

因为顾清珩特意关照，芸娘在这里也过得很好。

小川挡着门不让我进去，芸娘温声呵止了他。

小川被抱走后，芸娘苦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是故意想害你，我只是想挽回他的心。”

我点了点头，“我从来没想和你抢夺什么。”

“你的确没有那个必要，因为这一切本就该是你的。”芸娘落寞地低下了头，“我深知他爱着死去的先夫人，我不贪心，只要他的一点点真心，一点点就好，可你一回来，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自惭形秽。

我心中苦涩，不知该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