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珩声音冷峻,“怎么回事?”
“主君,我们夫人吃了送来的云片糕之后腹痛不止,大夫说是小产了。”
我顿时觉得手脚冰凉,因为丫鬟所说的云片糕是是我送来给小川的。
“谁送的云片糕?”
丫鬟低着头不敢说话,此时小川挣开束缚,径直向我跑,将我推倒在地。
“就是她!就是吃了她送的云片糕,娘才会突然流血!我娘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她!”
小川愤愤不已,随手打翻了桌子上剩下的云片糕。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顾清珩错愕的眼神,明显感觉到他呼吸一滞。
屋子里静得可怕。
在顾清珩成为首辅之前,明枪暗箭,陷害污名,我尝过不少,吃过不少苦头,但好在最后都挺过来了。
即使有辩解,我也从未像现在这般如芒在背过。
因为可怕的不是陷害本身,而是周围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你。
我平静地与顾清珩对视。
“不是我做的,致人小产的药物不易得,府中更是接触不到,只能在外头的药铺买,只需仔细盘查这几日外出采买的人,问出他们去过哪家药铺,叫来药铺的伙计一问便知。”
芸娘这招并不高明。
且不说找到这药的出处,这云片糕是我送来给小川的,虎毒尚且不食子,顾清珩略一想想就知道不是我所为。
芸娘醒了。
顾清珩顾不上追究,转头去看芸娘。
在得知芸娘腹中的孩子还是没了,他面对芸娘,竟罕见地红了眼眶。
“是我做的。”芸娘亦是很平静。
顾清珩眼中含着难以置信,芸娘在他心里,不是那种会为了争宠而不择手段的女人。
可她不愿再说话。
面对芸娘的沉默,顾清珩闭了闭眼睛,“别院上清静,你先去那儿把身子养好。”
所有人都惊住了。
芸娘回过头,看着顾清珩,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两行清泪。
小川更是疯了般想朝我扑过来,可这一次,丫鬟没再给他挣脱的机会。
“顾令川,我再最后告诉一次,梨儿才是你的娘亲,别再任性了。”顾清珩冷冷道。
小川不像大人,不懂得权衡利弊,更不懂得人心冷暖。
他看我的目光像是仇人,“你不是早就死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我不会认你做娘的,我只和我娘在一起,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看着那碗七零八落的云片糕,我突然就明白,自己错过的何止是这七年的时间。
我感觉疲惫非常。
【8】
芸娘小产的第二日,就收拾东西离开了首辅府,十分决绝。
小川也和她一起走了。
府中都在说,顾清珩有了新欢,连曾经最爱的夫人也不要了。
下人们对我只有畏惧,好像我是什么红颜祸水。
芸娘离开那日,顾清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没有去看一眼。
明明他是向着我的,可听见他在书房独坐的消息,我突然发现自己输得彻底。
他只是在强迫自己理智,好让他不去追回芸娘。
他知道芸娘错了,可他舍不得她,爱一个人会连同她的不堪一并接受,他与芸娘便是如此。
若是没有我在,他硬不下心肠。
顾清珩很晚才回梨香院。
他喝了酒,一身的酒味,但他酒量很好,眼神很清醒。
“我第一次见芸娘,她被主母诬陷与人私相授受,可她临危不乱,用计谋狠狠回敬了那些想要看她笑话的人,我那时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