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是她亲手泡的,我不会品茶,也觉得沁人心脾。
芸娘冲我笑笑,“小川正是爱闹的年纪,吵得我颇为头疼,姐姐若是得空,就请来我院子里坐坐,陪陪小川。”
我眸光微动,“多谢。”
【5】
对外顾清珩没有说明我的真实身份,毕竟死而复生太过荒诞。
他想等时机成熟,再给我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让芸娘做平妻。
顾清珩下朝回府时,带了我最爱吃的梨花酥。
他将梨花酥递来的时候,我竟有些恍惚。
顾清珩净了手,在我身边坐下,“那家的厨子一直没换,还是原来的味道。”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额角,“可好些了?我从宫里要来了玉容雪颜膏,祛疤最是有效。”
我咬了一口梨花酥,的确如顾清珩所说,味道似乎从来没变过。
我笑了笑,“许久不吃了,总是心心念念着,自然好吃。”
顾清珩松了一口气,“甜食伤牙,日后可得拘着你些。”
这样平淡幸福的时候,我离开顾清珩的七年里,只在梦里经历过。
如今仍是觉得不太真切。
我正要与他说小川的事,就有丫鬟匆匆跑来,“主君,不好了,夫人吃了您送来的梨花酥,突然腹痛难忍,已经去请大夫了,还请主君过去瞧瞧!”
我下意识地看向顾清珩,他那一瞬间的慌乱神情做不得假。
手里的梨花酥已经被我吃了一半。
我轻声道:“去看看她吧。”
顾清珩如释重负,片刻之后,身影就消失在梨香院中。
我没有问他梨花酥,也没有问他芸娘的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早就没有了这个资格。
一直折腾到晚上,顾清珩才满脸疲惫地回来。
“梨性凉,她总是贪嘴,多吃了两口,幸好没有大碍。”
顾清珩揉了揉眉心,又看了看四周,夜色渐晚,他放心不下芸娘,陪她和小川用完了晚膳才回来。
他摸了摸我的手心,“怎么这么凉?”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明明离我那么近,我却只感觉身边空无一人。
见我不说话,他似有所感,“梨儿,芸娘身子弱,又怀着我的孩子,我不能不管她。”
我鼻尖酸涩,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好像陷入了一片沼泽地里,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呼救,甚至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的那点不甘心很没有道理。
“阿珩,你很爱她。”
再抬眼,我还是十分不争气地落下泪来。
短短两天,我就无法再骗自己。
历经这个时代数十年的驯化,在见过芸娘之后,我甚至还能勉强安慰自己,也许顾清珩只是对她有一些喜欢,所以才允许她留在身边传宗接代。
可两份一样的梨花酥狠狠撕碎了我的幻想。
顾清珩一下子慌了神,他笨拙地伸出手想要拭去我的泪,“梨儿,我对你的爱是不会改变的,即使有了芸娘,我依旧爱你。”
不,不是的,阿珩。
你可以带给芸娘任何的东西,但唯独不能是梨花酥。
因为爱是不能被平分的,如果可以,那就不是爱。
我不明白我如此失控的原因是什么,顾清珩没有背叛我,他曾经待我真心,至少我们相爱的时候,他的真心从未变过。
因为见过他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样子,所以当这份爱被分给旁人,我才会如此失控。
可这也不是他的错。
我不该苛求什么。
此时,我就像一个被山洪裹挟着往前的旅人。
我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