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珩的责骂让他更加委屈，包子脸上写满了委屈和厌恶。

血脉相连，从小川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我的目光就贪恋着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可他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我愣住了，顾清珩忍无可忍，伸出手想要教训他，被我拦了下来。

“小川，你娘对你好吗？”我感觉眼睛酸涩，忍不住地想要流泪。

他瞪了我一眼，“好，可好了，我娘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她才是我娘，你不是！”

啪的一声，顾清珩扇了小川一巴掌。

小川不可置信地望向这个昔日里总是对他疼爱有加的爹爹，他大抵是想不明白，觉得为什么我一来，爹爹就不再爱他，也不再爱他的娘亲了。

因为没有拦住顾清珩，我心中焦急，竟一下子跌坐在地。

我想把小川抱在怀里，可我的手刚要碰到他，就被他狠狠推开。

我的额头磕在桌角，鲜血顺着右脸滑了下来。

“梨儿！”顾清珩将我扶起，语气间满是惊惧，“传府医，快传府医！”

小川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扯着嘴角勉强笑着，想告诉他没关系。

可是巨大的晕眩让我几乎无法站立，只能倒在顾清珩怀中。

【4】

醒来的时候，顾清珩守在我的床边。

小川被芸娘抱在怀里，像是刚刚哭过，小脸委屈得不行。

“过来和你娘道歉。”

小川扬着脸倔强得不肯开口，顾清珩正要发作，芸娘歉疚道：“夫君莫要动怒，小川年幼，是妾身疏于管教了，妾身代小川向姐姐道歉。”

顾清珩自己都不知道，从芸娘开口的那一刻起，他原本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他正要说话，小川却在此时不管不顾地开口维护芸娘，“娘，你为什么要向她道歉，若是她揪着不放，我和她道歉就行了！”

顾清珩额头上青筋直跳，“顾令川，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竟是这般狂放！”

小川害怕地要往芸娘怀里钻。

我正要阻止顾清珩，谁知芸娘抢先一步开口：“夫君，小川并非故意对姐姐不敬，只是他年岁小，又受了惊吓，故而如此。”

芸娘看向我，“姐姐此番回府，芸娘未曾远迎，明日自会以妾礼来向姐姐请安，望姐姐恕芸娘仓促之罪。”

顾清珩欲言又止，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去扶芸娘，又在半路生生止住了。

我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xl

我轻轻闭上了眼睛，“不必了，庶出儿女本就艰难，左右我于子嗣上已是无望，只要你待小川好，妻妾什么的，我不在乎。”

生了小川后，我元气大伤，大夫说我此生不可能再有孕。

“梨儿......”顾清珩朝我望来。

顾清珩是家中庶子，许是同样的出身让他对芸娘天然的少一层防备。

当初顾清珩的生母被人诬陷通奸，所以他自小便被视为族中耻辱，除了我，没有人愿意接近他。

芸娘走后，顾清珩斟酌地开口：“明日我让芸娘把小川送来，放在你身边养着，慢慢地自然会与你亲近。”×?

他小心翼翼哄着我的模样，与七年前没什么不同。

可明明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我摇了摇头，“小川已经很讨厌我了，我不想让他恨我。”

在他心里，芸娘才是他的娘亲。

我甚至无法直视小川将芸娘护在身后看向我时的眼神。

这夜，红烛燃尽。

我已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顾清珩就在床边守了我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