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儿，我好想你。”

只一眼，他就相信是我。

我心中甜蜜，贪婪地闻着他怀里的味道。

我有太多太多话想要同他说，可这一刻，我已经顾不上任何。

可就在这时，有一道温柔的女声从他身后传来，“夫君，这位姑娘是何人？”

我愣住了。

顾清珩也愣住了。

我挣出顾清珩的怀抱，那女子就站在马车边，身着碧绿的翠烟衫，眉如远黛，如芙蓉般出尘。

她的眼里没有敌意，含着笑意，让人不由生出亲近之感。

我注意到她的手边还牵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孩童，眼睛像极了我。

顾清珩轻咳一声，“小川过来，这是你娘亲。”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想抱他，可小川却往那女子身后躲了躲，像是孩童天然对陌生人的防备。

我心中一痛。

哪怕心中已有了猜想，可我只能咽下心中的苦楚，随顾清珩回了首辅府。

顾清珩没让任何人跟着，带我回了梨香院。

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是顾清珩陪我亲手种下的。

我死后，他一直亲手打扫梨香院，不许旁人踏足，几乎成了府中的禁地。

“这棵枇杷树是你病重那年我种下的，如今枝繁叶茂，小川总嚷嚷着想吃上面的果子。”

“小川很好，就是不爱说话，四岁时生了场大病，一直吵着要娘。”

“梨儿，我好想你，做梦都想见你。”

顾清珩断断续续地述说着这些年对我的思念，到最后竟都语无伦次起来。

梨香院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似乎从未变过，我轻声道：“她是谁？”

顾清珩的声音戛然而止。

“牵着小川的，唤你夫君的那个女子，是谁？”??l

顾清珩抓着我的手，似是祈求，他艰难开口，“她是芸娘，她很好。”

我曾对顾清珩说过，永远都不要欺骗我，他应当还记得。

【3】

“你们，成婚了？”

问出这句话像撕开一道陈年的旧疤，袖口之下我的双手都在颤抖。

顾清珩闭了闭眼睛，“梨儿，你离去已有七年。”

我瞬间明白了顾清珩还未说完的话。

毕竟这七年间，我只是顾清珩的亡妻。

“她懂医术，小川生病那次，差点挺不过去了，陪了小川一夜，小川一直抱着她叫娘。”

顾清珩紧紧盯着我的面容，我亦回望着他。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拿捏人心，短短一句话，就让我不知今后该以何颜面去面对芸娘。

可他忘了，他以前与我说话从来不必费心思。

而如今，他为了让我接受芸娘，甚至不惜用小川让我心软。

我看着他的眼睛，“她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帮小川？”

顾清珩喉结微动，“芸娘是家中庶女，靠才智勉强保全自己，我帮过她几次。”

我扯了扯嘴角。

顾清珩不是什么正直良善之辈，不会无缘无故地发慈悲，他对我还是有所隐瞒。

屋内一片沉寂。

顾清珩叹了口气，正要说话，有个丫鬟走了进来，“主君，夫人说主君今晚在梨香院用膳，叫厨房多做了些辣菜。”

顾清珩喜清淡，爱吃辣的一直都是我。

我压下鼻尖的酸意撇过头去，顾清珩道：“传膳吧，让大公子今后也一同在梨香院用膳。”

“是。”

顾清珩拨来许多丫鬟小厮在梨香院伺候，他一边给我夹菜，一边不住打量我的神情。

我麻木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