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甫?

谢安宁心下一惊,眉头不自觉微蹙,吩咐道:“跟着,回府再说。”

“夫人容禀,”王尔深深一揖,为难道:“奴此行是避着人出来的,不好叫人知道奴去了谢府。”

王谢两家,早在王老爷子亲自登门,被拒之门外那日起,就已经撕破面皮。

王家奴仆,的确不好跟在她马车后,进谢家大门。

谢安宁哦了一声,微微扬眉,问:“你是要上马车?”

“奴不敢,”王尔连连摆手,道:“前头有一家茶楼,还请夫人移步。”

到底是王老夫人指给儿子的人,心性还算沉稳。

但谢安宁已经定了心神。

她垂眸望着车前的人,不发一语。

淡淡的目光,让王尔额间冒出冷汗,再次开口时,嗓音就有些结巴,“夫…夫人,您…”

“是王老夫人派你来的?”谢安宁抬手打断他的话,“不管她有什么心思,让她歇歇吧。”

言罢,她就要撂下车帘。

却听王尔急声道,“且慢,您看这是什么。”

说着,他从袖口取出一只绣工精巧的香囊。

谢安宁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给女儿的东西。

浅杏色的锦缎,一点污渍都极其显眼。

而此刻,它上头染了一片暗红。

是血。

第369章 投鼠忌器

是谁的血?

谢安宁面色一白,冷声喝问:“此物你从何处弄来的?”

王尔并不作答,只躬身重复道:“夫人恕罪,请您移步茶楼一叙。”

带血的香囊是女儿谢婉的随身之物,这会儿被王尔拿出来……要求自己一定要去茶楼。

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几乎是穷图匕现。

茶楼那儿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自己。

王尔是王老夫人指给王少甫的人。

是王老夫人想做什么吗?

还是,王老爷子也掺合其中?

婉儿,会出事吗?

袖中双手紧握,疼痛让谢安宁冷静下来。

茶楼是一定不能去的,谢安宁深吸口气,对着随侍车旁的侍卫吩咐道:“把人捆了,带回府。”

“夫人不可!”王尔面色大变,显然没想到曾经一心只有女儿的大夫人,面对亲女的贴身之物,竟然能如此冷静。

“您不顾忌大小……”

“把他的嘴给我堵了!”

“是!”

王越比谢府侍卫反应更快,三下五除二将人堵了嘴。

这边动静不大不小,引了几个行人注意,好在车轮重新开始转动。

谢安宁双手微颤,抚着孕肚。

佩蓉面露心疼,“您放心,大小姐身上到底有王家血脉,老夫……王家人总不至于真的伤她。”

对。

婉儿不会有事的。

再如何,那是他们的嫡亲孙女,喊过他们祖父祖母。

还有王少甫,他只要没死,总不会真让女儿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掳了去。

反而是自己,若冲动之下,以身涉险,恐怕才是正中王家人下怀。

谢安宁安慰着自己,可一颗心却不由自主的惴惴不安。

那人多日没有书信传来,……究竟出了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