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为了家族。

死一般的寂静。

在外拍门的石原卿听见里头的话,都不再有动作。

王少甫更是再也说不出让她回王家的话来。

他都做了什么?

把心爱的姑娘娶回家,妥善放在后院,十几年的夫妻恩爱,却在她日复一日的爱意中,渐渐忘了初心。

笃定她离不开自己,是因为她已经为他放弃了家族、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

他知道她无处可去,所以敢有一时的游移,让她受尽委屈。

她为了他一无所有,他不爱她,护她,还要拿捏着她的一无所有,使劲欺负她,甚至,连带着他的亲族一起欺负她。

这样卑劣的小人行径,竟然是他做的。

是他对自己心爱的姑娘做的!

似大梦初醒,王少甫只觉大脑从未有过的清明。

从小到大,许许多多的画面不断闪过。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少年夫妻,恩爱痴缠,情真意切。

他们给过彼此最真挚的爱,以至于后来的变故更显不堪。

妾室入府时,她得多失望,多痛啊…

众目睽睽之下,被他娘当婢女般使唤时,她又该多难受。

当时的他在做什么?

他根本不知道她所受的委屈。

只是一昧的想,她为什么不能理解他一次。

他伤她至此,现在,竟恬不知耻的求她再回去。

回去做什么?

他好大的脸。

…………

腰间禁锢的手臂缓缓松开,王少甫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不再紧贴的身体,让空气都不再稀薄。

谢安宁脊背靠着墙,重重呼吸新鲜空气,察觉到面前男人有些不对劲,眉头又慢慢蹙起。

王少甫下意识抬起手臂又想去抱她,不知想到什么动作顿住,手就这么停滞在半空,缓缓收回。

“别怕,我不会对你如何的,……是我的错,”

他极轻的笑了声,感觉有苦汁顺着喉管往下,苦的他声音发颤。

“安宁,你总说我聪明,其实最蠢笨的就是我。”

他把他们之间的一切弄的如此糟糕。

他伤害了自己从小守着,发誓要疼爱一辈子的姑娘。

他让自己成为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

他现在该怎么办?

谢安宁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

良久,王少甫伸手过来,认认真真给她整理松散的衣襟,低声道:“案子的事别担心,你并不知内情,陛下英明神武,门仆的罪责不会牵连你,我会连夜入宫面圣……”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

谢安宁轻声打断,“此案后日开堂,陛下和娘娘已经提前赦免了我的罪责。”

所以,她才没有被押入大牢,其中石原卿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就是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

王少甫轻轻颔首,“那就好。”

静默几息,他开口道:“是因为那人搭救了你,所以才对他另眼相看对,还是想用他来挡我?”

谢安宁没有说话。

不知是默认,还是已经不愿同他详述自己的内心,王少甫判断不出来,索性他也不需要她的答案,只语气淡淡,“石原卿挡不住我,即便你是真对他动了心思,他也挡不住我。”

说话的同时,那只指骨修长的手,还在细致周到的给她整理衣襟,指腹时不时扫过她的脖颈,谢安宁不自觉偏头避了避,眉头也蹙了起来,“你想做什么?”

简短的几个字,难掩烦躁,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