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透着嫉恨,和浓烈的血腥气,跟‘放下’丝毫不沾边。

但他确实这么说了。

谢安宁几乎要不认识面前人。

她最了解他,看似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实则霸道专制,善于谋略,掌控欲极强。

尤其是对她。

少女时期,她就被他管束的死死的,从身到心他都要占满,绝不容许她多看其他人一眼。

这样的男人,面对她如此‘报复’,能放下?

谢安宁不信,她想了想,道:“如果不是报复呢?我从未说过我跟子钦在一起是为了报复你,他对我如此专情,模样又生的俊,还救我于水火之中,我对他……”

“闭嘴!”王少甫低声喝止,“你用不着说这些话气我,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谢安宁气笑了,“不如好好想想,我既然愿意同他欢好,又岂会对他没有半分旖旎好感。”

最隐秘的痛处,被她戳破,血肉横飞。

是啊!

他们热情交吻,亲密相拥,怎么会没有好感!

他的安宁不是轻浮放荡的女人,若没有好感,若不是从心底不抗拒排斥,岂会容许那个男人近身!

王少甫痛恨至极,“你跟他才多久,怎么比得过我们的情分,忘了他,我们重新开始。”

“不行,”谢安宁摇头,正色道:“忘不了,我要对他负责。”

“……”王少甫身体一僵,似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对子钦负责,”

谢安宁道:“子钦跟你不同,他二十八岁都没有娶妻,身边也没有通房、妾室,他从未碰过女人,清清白白,身心皆如一张白纸,什么都给了我,我不能辜负他一片情谊。”

王少甫呆住了。

跟你不同、二十八岁、没碰过女人、清清白白、一张白纸、负责。

这么荒谬至极的一段话,竟然是她嘴里说出。

若不是字字句句听的清清楚楚,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幻听。

门外,等了太久,心焦如焚的石子钦,挣脱陈子泝的束缚,才到门口,就将这段话听了个正着,唇角险些压不住。

他的安宁姐姐果然人美心善有担当,不是始乱终弃的人。

的确,他清清白白,对她身心如一。

妾室成群的王少甫怎么能跟他比。

还比自己大那么多!

他侧耳听了听,等了几息,见里面没有动静,按捺不住的拍门。

沉重有力的‘咚咚’声,惊醒了里头的两人。

王少甫张了张唇,“你说笑的?”

这话问的,简直有些傻气。

谢安宁却笑不出来,她低低嗯了声。

“我跟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自从跨出你王家大门那日起,我就没打算再回去,你爹娘不喜我,我也不喜你爹娘,更不喜你王家的规矩,此生我绝不会再做你王家妇,”

“不仅仅是王家妇,石家我也不会进,此生我不会再嫁人,石子钦敬我,慕我,他等了我十几年,愿意入赘谢家,我也已经点头答应招他做赘婿,以延续我谢家传承,”

说着,她顿了顿,“你知道的,我阿爹阿娘只得了我一个女儿,昔年原本就打算为我招婿的,只是当时的我爱你,愿意出嫁为王家妇,只图你一句此生仅我一人的承诺,现在想起来,谢家百年传承断在我这一代,我实在是罪人,好在老天有眼……”

“别说了!”

王少甫面色难看,想说点什么,被谢安宁把话截了回去,

“你听我说完!”

“我想明白了,你王家百年望族,枝繁叶茂,光嫡系子